20.尘埃落定21(1 / 2)

乔治•弗莱明知道卡梅伦死了是在SWAT集合之后了。被称为维克多的警官在反复搜查无果之后宣布集合,随后他们便收到了来自库房地下二层的消息、安德鲁•乔纳森警司的消息。

卡梅伦警司在于目标争斗的过程中死亡,安德鲁本人也被打断了一条腿。乔治作为谋杀-劫案司的代表很快开始和维克多警官主持起工作,包括但不限于搜寻受害人的尸体、呼叫急救队和法医。

在最后,他还得回警局通知留在办公室的保罗、应付那位难缠的加西亚夫人,并且代整个专案组向总警监威尔•科本进行汇报。

如是在几日夜的忙碌后,他才有时间回到市中心的医院去见自己的老上司安德鲁•约翰尼。

“头儿,我来了。”

市医院的病房门锁着。他立在门口犹豫了一会,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单间的印花窗帘被拉开,如薄雾般的氤氲阳光柔软地从楼外照进来,空气里弥漫着清晰的消毒水味。几位护士正围着一条腿打上石膏的病人在说着什么,大概是对他以后修养的一些嘱咐。

安德鲁•乔纳森没什么表情,只是点头。一夜无眠的他眼窝深陷,面色苍白而枯燥,嘴唇因为没蘸水起皮,回答的声音虚弱得比纸都要薄。

“要注意的便是这几点了,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的要问,你的主治医师在八点钟会过来一趟。”护士长将笔插回口袋中,收起文件夹离开。

“清楚了,麻烦你们了。”安德鲁说。

他旁边等候已久的乔治拉着椅子坐了过来,端起一旁的水壶替他倒了一杯温水。

“哦,乔治,你来了啊?工作可还顺利?”安德鲁接过乔治递来的玻璃杯。

“先喝口水吧,头儿。”

“还轮不到你来对我说三道四。”

他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姑且喝了一口水。

安德鲁•乔纳森用未插针的右手挠了挠他缭乱的黑发,宽阔的袖管中手臂颇显枯瘦。他的头被磕破了,给医生在上面蒙了纱布,一眼看上去显得凄凉异常。

乔治在一旁试探着问道:“您这是伤得怎么样了?”

“腿是已经废了。你知道的,被整个摔折了,刚巧这里之前受过伤,以后走路怕是都不好使,”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但是其他倒还好,不至于死人。至少捡回了一条命不是吗?”

“抱歉……”

安德鲁斜眼一瞥乔治:“你在这里说个什么?你倒是好运气,我本来是要你跟着我一起走的,这下看来如果你真的跟着我了,你也捞不着好。”

“我们收拾了现场……”乔治低头想了想,忽然说。

“嗯,我在听。”

“您倒下的位置后面就是乔伊斯•霍普金斯用来关押那些受害人的地方。那里的角落里有一个现代化的厨房,我们搜查过排水口,发现了大量留下的头发、未处理干净的碎肉,还有其他几具被剜心的尸体,这些基本完好的尸体大概能找到家人来认领。我们还发现了之前被抓走日本人的一只耳朵……嗯,我就不把照片给您看了。”

安德鲁还是接过了乔治将要收回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是那只鲜活的还能颤动的人耳,他盯着耳廓上的一个痣出神,怀疑他是否在那个可怜的亚洲人耳朵上看到这么个标记。

“他们被他吃了。”

“应该是那样。”

“看样子我们应该称呼他为‘汉尼拔•莱克特’博士,而不是水手了。”安德鲁不甚惊奇,甚至可以说是厌倦地将那张照片递交给乔治。

“您这个……”

门外忽然传来三轻一重的敲门声。

安德鲁和乔治对视了一眼,随后示意年轻人过去开门。

“请进。”他在床上喊道。

“安德鲁,你还好吗?”门后是总警监威尔•科本敦实厚重的身躯,他诧异地见到了堵在门前的乔治,稍微和年轻人握了握手,“乔治,你也来了啊?”

“是的,长官。”乔治推开几步,拉过两只椅子给来人入座。

总警监进屋之后,还有一位四五十岁上下的白人男性进门了。这位陌生的男性穿着联邦国土安全部的制服,鼻梁上夹着一副金丝眼镜,胸前挂着银色雕花的正教会十字,无论是行头还是气质都像是联邦派来的人。

安德鲁不由感到疑惑——什么时候联邦可以管到州里面来了?佐治亚州可没有向华盛顿低头的传统,总警监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向他们屈服的?

总警监介绍道:“这位是德尼什先生,他来自……”

“来自华盛顿,我知道。”安德鲁打断。

总警监威尔•科本似乎有些诧异安德鲁的态度,不清楚安德鲁是怎么变得这么硬气的,居然不顾体面地打断了自己的介绍。他皱了皱眉头,气氛一时凝重了下来。乔治看到这情况,讪笑地就要上去搭话,好在联邦的德尼什先生似乎是个好说话的,首先开了个小玩笑。

“不不不,我祖籍是罗马尼亚,”德尼什先生笑了笑,“从技术层面来讲,我是个罗马尼亚人。”

“哦,那么在您讲之前我还真不清楚,谢谢您了。”安德鲁半躺在靠背上,讥笑似地点了点头。

德尼什也微微颔首,然后示意一旁坐着的总警监威尔•科本。

总警监跨坐在椅子上,用手背抹了一把脖子,说:“安德鲁,这件案子的影响可不小,最近还在西海岸的洛城见报了。德尼什专员有一些问题需要问你。”

“问题?”

“对,关于你在地下的那些事。”

“可是我已经汇报了,我被人从地下扛上来之后就第一时间汇报了,”安德鲁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眼睛里如寒星般闪过一道冷光,转头看向局促地坐在一旁的乔治,“乔治,我和你说的那些情况你没有汇报给我们的总警监大人吗?我想我已经说过了一遍吧?”

乔治愣了愣,支支吾吾地说不准话。

“头儿,我……”他刚要解释便被一旁的总警监打断了。

“这和乔治没什么关系。乔治,你先出去吧,”总警监手向下虚压,“我们要问的是你。不是说信不过乔治,但是专员需要拿到的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消息。”

一旁的乔治•弗莱明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安德鲁叹了口气,厌倦朝他摆了摆手。

于是门无声地合上了。

“我这里没什么可供你们了解的,所有东西我都已经说过了。当然如果你想了解那些不重要的,我也不是不可以说——我三天去地下是穿的是黑色的四角内裤。”

“你知道我们不是来问你这个的。”总警监说。

“我倒觉得没什么好再说的,”他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热水,用小指懒散地挠了挠左手的针口附近,“您说我知道,我不怎么不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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