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箭”!22(2 / 2)
祂喃喃。
可旋律没有因此而中止,仿佛连规则都不忍打破。
“世间万物,都需要规则……”
“盲目、混乱,需要被消灭……”
祂仿佛是坐在那里,可又仿佛占了起来。安闲和英勇的两种姿态同时在祂身上叠加。
一种态,祂半眯着眼,靠在大理石柱上,俊美的样貌让路过的时间都为之失神。祂轻轻的哼着小曲,诠释世间美好的一切。
另一种态,祂占了起来。祂是最英勇的武士,柔和的五官在祂脸上也显得坚毅,祂好看的眸子熠熠生辉,祂紧盯着祂的目标,祂拉开弓,弓箭也是那么美丽。好像天神下凡巡猎的猎具。
“咻——”
两种态此刻叠在了一起!
半眯的眼,盯着猎物的眼,手中的弓,忽然出现的手中的竖琴,扫过琴弦的青葱手指,悠扬的轻柔的美妙旋律……
离弦的箭……
此刻,一幕幕有关祂的场景,合而为一!
裹挟着无边神威,一个音符跳跃到另一个音符,随着旋律滑动,直冲——圆环而来!
蔷薇起舞,为它指明方向!
还有火!璀璨的火光出现在箭头!和太阳相提并论的光与热!
音乐之神,阿波罗!窃取了部分花与太阳的权柄,经历了某种变故的伟大存在,阿波罗!
“唯一的一次机会……”
霎时间,一切和人类有联系的神情从祂脸上消失。
祂忽然变得淡漠了。
慈悲、阳光。温柔、俊朗的概念似乎被剥离,祂的脸上,只剩下“完美”,神的完美……空洞的完美。
祂似乎是看着一件与祂毫不相关的事情发生,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音乐还在流淌,却只剩本质的玄妙,而没有美好。
可明明旋律和节奏都没有改变。
“跨界而去,没有完整的世界之膜替你抵挡的时候……”
……
……
……
“戴莎,你注意到没有,那朵花。”
亚当突然用手肘挤了挤戴莎,示意她看向不远处的一朵蔷薇。
“诶?”戴莎本来还因为亚当的打断有些不开心,毕竟这是在举行仪式的前一刻,万一因此打断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意外……然而,她看到之后,脸上也满是诧异。
微风带着春天的气息拂过,黄边的白花瓣起舞。
那株花刚好在视野和美的极限。再远便看不到,更近却显得刻意。
它只在那里,并不是视野的中央,却是注意力的中央。
“这是不是当时在玛瑞女士家里看到的那朵?”亚当好奇的问吗,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很傻。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开口了。
“怎么可能。”戴莎白了亚当一眼,“快干正事。”
“好吧。”亚当连忙抛开这些杂念。
触手水藻……
云上花……
风暴鱼的眼泪……
自然脱落的人鱼的鳞片……
……
晦涩而古老,与某位未知存在沟通的阵法……
无数个玄妙图形的叠加,好在有一定的笔画提示……
神奇的意义,超凡知识涌入脑海……
还好,在可控范围内……
特定的咒语……
“伟大而慈悲的风暴与海洋之父……”
古怪的音节却准确无误的传递出这样的信息。
“……战争……”
“……纯净……”
“……失落……”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重叠召唤仪式的一步步推进。周遭意能的波动越来越狂暴,对面安德路湖“湖”的概念也在开始相应。
视野变得模糊……这是重叠将要出现的征兆。
快了,快了……意能几乎浓郁到了极致……
轰——
湖水违反规律的冲天而起,又化为漫天大雨落下。
亚当和戴莎被雨水淋湿,却没有丝毫躲避,甚至放开心神接受。这是仪式的要求,不仅是形体,还有概念上的淋湿……
哗啦——哗啦——
一丝潮湿的气味涌入鼻腔,隐约间,有海浪声在回荡……
重叠降临!
透过波折的空间,隐约刻意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海!
二人不再迟疑,抬腿向那里走去。
事实上,自从重叠降临的那一刻,“走”的概念已经被淡化了。无论“走”或是“不走”,甚至反方向离去,最终都会进入重叠。
二人的身形消失不见。
在广阔的超凡宇宙里以奇异的维度穿梭。
可为什么,心里这么紧张……好像,就有很糟糕的事马上要发生……
亚当紧锁着眉头。从好一会儿前,他就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似乎有危险在逼进。他以为他只是紧张。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愈演愈烈,仿佛冰冷的铁索缠住了他的心头。
他转头看戴莎,可戴莎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虞!
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在靠近?!
……
……
……
阿波罗还是一脸淡漠的模样,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祂和之前美男子的形象判若两人,不,这么说不准确,明明长相都还一样,只是感官的反馈变了。
之前的祂是世间真善美的集合,阳光、俊美雕刻了祂精致无瑕的脸庞,音乐在祂身旁具象化,光是看到祂,便是无边的幸福,崇高的恩赐。
可现在祂变了,祂只是美,完美的美,“美”的概念,却没有“幸福”“美好”的审美反馈。
……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关注的事……祂想。
不过是又一个卑贱的生灵,哪怕有点特殊……
一切似乎都在配合吾。
那群卑贱的生灵窥见吾执掌音乐权柄的奥妙,用劣质的手段试图复刻,为吾之箭提供了锚。
那穷乡僻壤,“花”的概念在这一他们称之为“天”的时间单位里达到了顶峰。“花”的存在,让“箭”更加清晰。
于此同时,那可怜的猎物,名为亚当的卑贱生灵……要不是他身上有一股祂深恶痛绝的气息,可能会成为日后的大患的风险……
吾甚至不会多看汝一眼。
真是可悲。在“地球”,汝至少还能因为世界之膜而苟活。
在跨界的途中,汝并不完全归属某一个世界。世界之膜“保护”的概念由此变得不清晰。
纵然,吾之力被世界之膜和飞行中的太多东西消耗……
但没有了“概念”的保护……
汝……能挡住吗?
阿波罗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
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罢了。
种种巧合的叠加……世界,都在用“巧合”的方式,向伟大存在献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