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跪下!(1 / 2)

其实教书育人一事,虽然身负得道高尚的辉瑞,不过诸多事宜却难以言喻,生涯四十年所学,教授他人,当然不会有太多人心存感激,因为这种子远远未曾浮现,育人更是难中之难,每个人的道很远很长,做到携手辅行,便是师恩。

尊师重道是儒家之根,不论日后是王是盗,尊师就如同重视自己的道行,不尊师便是自废根基,不论是何地位,杀之而后快。

存希啊存希,余留世间,当然要对这个世间存留希望。

清晨已至。

林存希虽然艳羡日日在私塾炕上,暖洋洋的,仿佛屋子外面的西北风夺不走屋子里的热气儿,不过孩子是知道的,那种日子从不属于他,而他自然也不属于那种日子。

教书人无奈从打铁铺子里为他寻了个好作坊和老师傅,答应每个月的钱两归私塾,只需要深夜给口饭吃,给间床铺就好了。

“如此少年儿郎,本应青春肆意,稚嫩的肩上,怎能担得上活着这个重担?”

打铁师傅名唤陆篪,为人喝酒吃肉事事顺心,面色粗犷,是个直肠子,不知为什么好似中年就聪明绝顶,是个闻名的老师傅了,北庭军的诸多甲胄和兵器都是由此人打造。

陆篪拿起布衣擦了擦满是尘秽的脸庞,露出来憨厚的笑容,笑道:“这个地界的少年儿郎,怎么能和外面的比,我看啊是个料子,事后给你俩兵器就是了,别让这孩子心跟着你们。”

那位儒士点了点头道:“本是心向花木啊,那两位在天外天打的热火朝天,实在想不到,一见面就打架,还是老样子,既然打了不如就让小子们去探探口风。”

那位粗犷的脸庞第一次犹豫了一下道:“我听闻,当初三教的几位老爷子留了个后手,你说留给谁呢?”

那位日常还风轻云淡的儒生猛然一惊,心中的浩然正气冲荡起来,低吼道:“前辈做事皆有天宪之言,你我如此猜测,修了多少年的修为,你还不知?!”

“如此谶语,你不怕死就继续多言!”

那位粗犷的老师傅悻悻离开,转身就教新来的徒弟学习锻铁的本事。

说书人依旧在畅所欲言,似乎尘世还在平静安生的度过。

已经有不少的生面孔渐渐踏足这片地域,寻求机缘,磨砺道心,这片贫瘠之地先前还真算是一个清净的世外桃源。

山上宗门,虽然三教占了大头,但是任何一丝从三教这般庞然大物指缝里漏过一丝的东西,都足以是个天大的机缘。

三教虽然看不上这里杀意滋养的弟子,不过那些宗门手底下正好缺少这般人才,做成鼎炉又或者是培养成死侍都是一桩气运。

不久那位教书人便离开了,以他的话来说,清晨已至,私塾还需有人来看着。

那位方才还笑嘻嘻的粗犷老人,回头望了望那颗瘦削的老树,曾记得,那也是一颗参天的巨树。

陆篪神色顿时严肃起来,自己在这个犄角旮旯,蹉跎半生,所等的不就是今日这个时刻嘛。

只不过家室如今已经圆满,再多造生端很可能会比那老牌剑仙更引人注目。

陆篪眼神飘忽不定,而那个新收的便宜弟子,还在那火堆里忙活着。

随后眼神凛然。

既然诸天山上宗门三教九流纷纷下注,那我自然也要掺和一子,给这个千年之局,加注一子!

恍惚间,陈洛竟然成了三教以及宗阀下注的关键人物,自从那位剑仙再天外天的举世之战,似乎局面好像更加清晰了。

另一边,此刻的陈洛还在矗立着。

四周皆是落叶枯木,陈洛就那般死死地站着,一夜下来,已经是愈发得坚硬冰冷。

陈洛睡了。

他如百年前那般,一百年的梦,很是长远。

血色的夜晚还在,朽木落叶飘零。

一股浩荡威压如山倒海,

陈洛缓缓抬头,挣扎着想要看清楚周身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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