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镜清（2 / 2）

镜清疼得尖叫，立即冒了一身冷汗，双手被辛娥硬生生钉在了床板上。

“母亲，我疼……”这个时候的镜清，还在以为生她，养她，陪伴了她十五年的母亲不会伤害自己。

可她错了，错的彻底。

辛娥轻轻抚摸着镜清的脸，轻声开口了，那声音十分温柔，将镜清带入了万劫不复的境遇。

“不是告诉你，不要开口吗？”

辛娥取出针，红线穿过针孔，对着镜清的嘴，毫不犹豫地缝了上去。

“呜呜……”镜清连叫出声的权利都没有，眼泪透过蒙着眼的布条滑落，落在了床上，地上，唯独落不进她亲生母亲的心里。

在确保镜清再也无法发出声音时，辛娥又取出两枚钉子，将镜清的双腿钉住。

无法发出声音的镜清只能一直“呜呜”地出声，好像在诉说着，

妈妈，我好疼啊。

妈妈，能不能救救我。

妈妈，我错了……

可辛娥不会理会她，仿佛此刻的辛娥，不是她的女儿，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镜清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了母亲在靠近她，镜清以为，辛娥终于肯放过自己了，终于不忍心对她的女儿下手了。

可在透过布条的视线正中央出现了一把小锤的时候，镜清终于看清了事实。

母亲，我恨你……

“嘭！”

镜清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也不记得自己在哪，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身处一个血红的小球，她似乎想起来，她的眼睛已经被砸得粉碎，可为什么她能看到周围？

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她急急忙忙摸向眼睛，传来的触感不是眼睛，不是皮肤。

那是一块布条，一块红黑色的布条。

不对，为什么我能看见布条的颜色？

此刻的镜清才反应过来，她早就不是以眼睛看到这个世界了，而是以她的意识来感知这个世界。

那块黑红色的布条，本应是红色的。

那是女儿对母亲的信任、仰慕、爱恋，到最后只剩下怨恨、不甘。那是一滴又一滴至亲血脉染成的，写满了痛苦与悲愤，那块血红的布蒙上的是镜清的双眼，也是她的未来。

成为了巫蛊娃娃的镜清失去了作为人的意识，她看到一条条红线从自己手中飞出去，她看到自己捆住了一个又一个人，她看到那些人在她的血液制成的迷雾中失去理智、自相残杀，镜清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像提线木偶一般完成一件又一件辛娥想做的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十五岁那一年。

一直到有一个女孩，亲手扯断了她手中的线，她好像有了一丝神智，她看到那个女孩明明已经清醒过来，却装着受她操控的模样靠近辛娥，她看到那个女孩藏着的匕首，她好像应该重新控制住她的吧？可是镜清却不想这么做，她就这样默默看着女孩走到辛娥身边，割开了自己的手，打破了囚禁镜清的红球，抓住了镜清。

好疼啊，真的好疼，那女孩身上的血抹在自己身上真的好疼好疼，仿佛就要命丧此地。

可镜清真的很不甘，她想看山中的草，林间的木，云上的鸟，海里的鱼，她想看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想看月光为大地披上银白色的外衣，那是她只能在书中看到的世界，她真的很想，很想活下去啊……

抓住她的女孩似乎感知到了镜清强烈的求生欲，手略微松开了一点，镜清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希望，她抬起了被刺穿的手，向女孩求救。

女孩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镜清便趁着这个机会，拼尽全力破开了红球，在女孩被弹出去的一瞬间，顺着她的伤口进入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