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妮拉姆27（1 / 2）
“叶休，567号选手——”
妮拉姆挥着手，从另一条选手赛道跑出，确认对方停住脚步后，才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停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心生警惕，叶休脚步退后两步，保持安全距离。面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
话说，机械系卡牌更换一次零件好像还是挺贵的，不会是要让他赔吧。
依据小地脉龙祖杯赛规，凡在指定场地，因正当捉对厮杀而导致制卡师或卡牌受伤、磨损，皆可前往医务室接受免费治疗。
翻出终端中特意存下的比赛条例，叶休暗中松了口气，转过身，正常询问：“有什么事吗？”
对一切无所察觉，妮拉姆直起身，清了清嗓子，笑着夸赞：“完全超出想象！这种程度的对决，我还以为只会发生在大学校队……不，哪怕是在大学校队都很少！”
“谢、谢谢？”
被迫触发I人属性，叶休社恐发作，完全插不上一句话。
“美貌与实力并存，还有那句口号，方才赛场内都喊得震天响！”妮拉姆似乎不知尴尬为何物，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需要对方回话，就能持续一整天。
“妮拉姆……同学，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诶，抱歉抱歉～”双手合十在面前，妮拉姆歪了歪头，灿烂一笑：“其实，我想问的是——你卖卡吗？”
卡牌除亲手制作外，也可以被“赠予”和“夺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多数素材卡都是由制卡师进行加工、抹去精神印记后成型的。
九域联盟从不禁止卡牌交易，但会从中收取极为高昂的手续费，借此抑制市场规模。
话音未落，叶休坚定地摇了摇头：“魈是我的同伴，没有买卖一说。”
早有预料，妮拉姆在上衣口袋中摸了摸掏出一张黑卡，另只手比了一个数字。
所有的拒绝只会是因为筹码不对等，在足够大利益的驱使下，没有人会禁得住诱惑。
“一卡换一卡，如何？”评估着价值，给出心理价格，仿佛她不是站在赛场门口，而是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签署一份合同。
盯着她的双眸，叶休心中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在对方的眼中，一切都被明码标价，不止是魈，连妮拉姆本人亦是如此。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妮拉姆歪了歪头，随手将黑卡放进口袋，语气一如既往得轻松愉快：“好吧～看来目前我无法能给出令你满意的筹码。”
“那，加个终端吧。”似乎察觉到叶休的顾虑，她弯了弯眉眼，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纠缠是最低级且令人厌烦的手段，放心，就当交个朋友。”
“……好，你扫我。”
【双价申请成为成为您的好友】
头像是一只黑白色正在飞行在空中的蝴蝶。
“很意外？”
叶休诚实地点点头，开口解释：“还以为会，更活泼些。”
向妮拉姆给人的印象一样。
“嘿嘿，成熟稳重也是一种独特风格哟。”
……
荧幕上播放着小地脉龙祖杯比赛现场直播，司佘欣慰地笑了笑。
“这小子，看来还是我们小瞧了他。”
南云市缺钱不假，但更缺人才。如今好不容易蹦出来个土生土长的好苗子，他们可不能给轻易放跑了。
思绪片刻，以防万一，他拨通了南云市教育部部长电话：“有这么个情况……”
接连淘汰了两位夺冠热门选手，叶休接下来的比赛都赢得格外胜利。按部就班进入四强，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地。
至少，有小保底了。
“大佬，请喝茶！”
决赛晋级赛，毫无悬念。
相处多日，甄莳心细如发，早早买好了冰镇茉莉绿茶双手捧至叶休面前。
“怎么样，有信心没？”
明日是最后一场捉对厮杀，小地脉龙祖杯冠军即将诞生。
追踪性灵符、爆炸性灵符、防御性灵符。
细数笔记本上记录的信息，叶休食指摸了摸关节处的茧子，全然屏蔽了外界环境。
哪怕是装备上圣遗物两件套，魈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接连拔除三张追踪性灵符。
防御系卡牌——玉璋护盾的防御范围并非覆盖周身，而是在高于地面一定距离处，形成圆柱形护盾。
爆炸性灵符的攻击，玉璋护盾能够抵挡，但其所释放的气流，却能够穿过空隙，令叶休瞬间起“飞”。
一旦制卡师离开场地区域，捉对厮杀自然就没了意义。
“双方距离，是决胜的关键。”
叶休没有忘记，乌冉在与陈羽进行捉对厮杀的过程中，爆炸性灵符是“丢”出，而非以精神力操控。
这极其考验制卡师对力量和准头的把控。
“当赛场上只剩下两张追踪性灵符时，便是胜负已定之时。”
两张灵符与三张灵符的区别，不仅仅是数量的简单叠加，更是一套法阵的雏形。二者实力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是场持久战……”
谁先破局，谁就是胜者。
小地脉龙祖杯决赛备受瞩目，看台上除纯粹的观众外，还有诸多被淘汰后心有不甘的选手。
此刻，他们均屏气凝神，等待着决赛的到来。
分别从两侧选手通道走出，叶休和乌冉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踏上场地。
“那天，三彩团子，谢谢你。”
乌冉依旧顶着标志性炸毛长发，双手乖巧放在身前，嘴角抽动，露出一个很难称为微笑的微笑。
连场地温度都随之下降几分。
离得较远，观众根本听不清场内谈话。想象力丰富的，甚至脑补了一场针锋相对的挑衅。
“呃，不必放在心上。”
摆了摆手，叶休回应。
这个比赛没有正常人了是吗？前有以数字衡量世界，价值观奇怪的妮拉姆，后有呆萌+面瘫属性的乌冉。
果然应了那句话，越有天赋的制卡师，心理越变态。
故事想多了，哪有不疯的。
制卡师们的精神状态，很难评。
内心吐槽完毕，叶休沉默片刻，不禁感慨：“果然，在这个变态集群的赛场，只有我是正常人。”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
魈单手持枪，站立在叶休面前。
乌冉手作剑诀，三张灵符环绕在周身。
只听咻咻几声，灵符四散飞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迅速射向魈。
脚步未移动半分，手掌微张，银白长枪出现在手中。“锵——”，利刃释放出银光划过灵符，右臂发力，利落刺去。
灵符在乌冉的控制下擦枪而过，绕至背后的另外两张灵符同时释放攻击。
就在灵符近身的一瞬间，风元素力凝聚，魈双腿一蹬，整个人冲天而起。丢失目标，乌冉向后退去，手指抖动，灵符向上直飞。
砰砰砰——
双方目光接触的刹那，魈先动了。
面带傩面，空气中发出一声爆鸣。无数业障凝结为实质黑雾，缠绕在四肢。魈闷哼一声，长枪横扫，墨绿色风元素迸射而出，直接斩断了一张灵符。
目标一直很明确，剩余两张灵符显然已然不足以阻挡他的步伐。
咻咻咻——
衣摆吹起，风声呼啸。一道道残影留在场地，速度再次提升，直至来到乌冉面前。
面对触手可及的胜利，叶休反而警惕起来，再次确认与乌冉的距离后，加固玉璋护盾。
一切都合情合理，但却顺利得诡异。
若用失误解释倒也说得通，希望是他多心了吧……
“乌冉的表现瑕不掩瑜，同时操纵三张灵符形成阵法困住对手，想法不错……可惜，失误了。”解说员说道。
“双方实力有目共睹，可惜，魈身上几乎没有短板，远超三阶的攻击力和速度，外加对风的操控能力，综合实力相当出色。”另一名嘉宾应和道。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乌冉面前的防御性灵符显现，周围的护罩宛若被摔碎的玻璃瓶，反射出点点光芒，散落在地面。
真的……赢了吗？
叶休蹙了蹙眉心，不安之感愈发强劲。
在裁判即将宣布结果的刹那，乌冉猛地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眸子竟染上鲜血的颜色，诡异图案若隐若现。
魈的攻击竟不自觉慢了下来，乌冉盯着金色双眸，眼底划过一丝惊艳。然而，这并不能阻碍她取得胜利。
“看着我的眼睛。”她小心翼翼地推了推抵住脖子的长枪，双眸不敢离开片刻。
幻术？
叶休了然，释放出仅剩精神力尝试唤醒魈的神智。
遍体的筋络在白皙肌肤下涨起，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唇瞬间没了血色，乌冉胸口激烈起伏着，右手唤出灵符，笔直朝叶休射去。
面对袭来的灵符，叶休不躲，反而极速向前迎去。
嘣！
弥漫的团团白烟里，一道人影起飞，“啪叽”一声落在场地内部。
玉璋护盾闪烁，瘫在地上的叶休“嘶”了一声，双手支撑从地上爬起，拍了拍灰尘：“还好穿的是黑衣服……”
爆炸所产生的气流范围有限，换而言之，只要他距离场地边缘足够远，就不会被迫退场。
玉璋护盾能抵去灵符伤害，但高空掉落可不在保护范围。
实打实体验了一把自由落体，叶休不由感叹起蓝星人独特的身体素质。
超凡力量促进了医疗领域的快速发展，骨折在蓝星都算做是小感冒，断肢重生更是家常便饭。
因此叶休的操作虽然奇怪，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毕竟装备系制卡师可都是以血肉之躯硬扛真刀真枪的存在。
真是个秀儿。
两股精神力在脑海中打架，魈的体验完全算不上好。他仿佛撑着一叶扁舟，被海浪拍打，无所依靠。
“恶魔！你这个恶魔！”
“饶了我吧，大人，求求您！”
“你就是条狗！魔神的工具罢了！”
带着血丝的黑影来自海底，又好似人的手，紧紧地缠绕在身上，不断收紧。
无数呢喃，呓语不断重复，或远或近，均充斥着最为浓厚的恶意。
“你去死吧！”
“凭什么活下来的是你！”
双眸失神，魈似乎并没有意识，然而眉间却紧蹙着，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间地狱。
工具，是无心之物。
无喜无悲，一切皆可舍去，一切不过虚妄。
“魈。”
有人在呼唤谁的名字，那个声音的主人自顾自地许下了诸多约定，又一一实现。
在一片混乱中，似乎有什么微小的物体在跳动，咒骂与惨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有节奏的怦、怦、怦。
“魈。”
他不知晓那个字的含义，却本能地张了张嘴。
如遇劫难，便呼我名。
他似乎与谁许下了约定……而许下的约定便要好好完成。
可，他的名字，是什么呢？
坐在孤舟中，他茫然地望向天空，尝试寻找答案。
“魈！”
现在，他好像，知道他的名字了。
再次起飞，叶休习以为常，甚至找到了方法技巧。但这一次，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防备，任由疾风呼啸而过。
“魈。”
果然，他被人稳稳接住，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带着一丝清心的香气。风元素力围绕在周身，最为纯粹，不带一丝业障。
叶休睁眼，弯了弯眸子，笑着看向魈：“我知道你会来，没有失约。”
所以，不必道歉。
制卡师与卡灵，心意相通。
清楚地感知到叶休的未言之语，他顿了顿，垂下眼帘。
“啊！”
乌冉制作灵符的动作突然停滞，她盯着走来的魈，仿佛看见了索命恶鬼，喃喃出声：“鲜血，好多血……”
瘫倒在地，血色眸子恢复为漆黑，又瞬间被泪水填满，无声哭泣。
“这是？”
被吓了一跳，叶休反问。
得到回答后，他了然：“……业障么。”
幻术于魈而言不过是个引发业障的引子，重重叠加，才困住了他。
请来容易，送走难。
乌冉无意中沾染业障，增强了幻术。可一旦幻术破灭，业障自然随之缠上了她。
“能拔除吗？”
更准确的说法，是回收。
业障是提瓦特特产，估计大赛官方乃至整个蓝星对此都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