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和恶魔的第一次接触（1 / 2）
维克托睁开了眼睛，感觉脑袋里乱作一团，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这是昨夜宿醉后导致的不良生理反应，慢了半拍他才回想起来霍夫曼教授对自己做了什么。
惊惧之下维克托想要赶紧确认自己的身体情况，可他费了好大劲儿都不能移动半分。维克托吃力的转动眼珠，终于看清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他此刻正躺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像只章鱼。他的脑袋上贴着电极片，嘴巴上覆盖着呼吸面罩，手指头上都夹着检测血氧饱和度的手指夹。维克托的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他拼了命的移动手指，想要按下那个黄色的护士铃。
可就在他即将要碰到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将那个长方形的按铃板拿到了自己手里。维克托抬起头，赫然发现自己的病房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客人。
此人年龄大约三十上下，留着打卷的黑色长发，五官英俊，身上穿着很有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华丽礼服。他的眼神和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透露出一种天生的高位感，他整个人都像是从老牌油画作品里直接走出来的贵族老爷。
“瞧瞧这个，”男人的声音非常悦耳，而且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像是在唱歌，“‘未知的旅人还不知道，他正在走上一条冒险之路。可是这条路究竟是通向哪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男人笑着坐在维克托的床脚，心情愉悦的说：“早上好维克托.奥古斯。你现在感觉如何？”
维克托动不了嘴巴，只能尽可能的眼神问道：“你是什么人？”
男人哈哈大笑，张开双臂，微微弯腰：“我是卢克西弗，为您效劳。嗯，我猜你现在肯定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呵呵，用你们人类喜欢的通用语讲，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和你达成一项合作。我最最亲爱的维克托，现在你的身体里多出了一份极为特别的力量，而我则想要借助你的力量做一些大事。”
“......”
“哎呀，别用这么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啊。毕竟我出现在这里可是为了讨好你而来。当然，我也带给了你一个小小的建议。”
自称卢克西弗的男人走到维克托面前，低沉下语气，压低了声线的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很快，你会按下护士铃，然后全医院的人都会知道你苏醒了过来；你的朋友和继母会过来对你嘘寒问暖，你会感受到别样的温情时刻；这之后，两个穿着西装的陌生人会走进来，让你的朋友和家人暂时离开；这两个人会盘为你很多问题，而他们最想知道的，就是你在事故前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好了，接下来才是重点：不要告诉那两个人你身上发生的事故，还有关于霍夫曼教授的事情。你只需要闪烁其词，并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忘了，那一切都会平安度过。可如果你天真到把你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哼哼，下次我就要在解剖台上寻找你身上剩下的零部件了。”
维克托一脸的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会来盘问自己？他们究竟是想要了解什么！话说回来，霍夫曼教授又怎么样了！
“总之，好好休息吧，我亲爱的维克托。等你恢复了健康，并品尝了第一次释放的快乐后，我们再来慢慢聊吧。”
说罢，卢克西弗的身影直接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之前拿在手上的护士铃也回到了维克托的手中。
努力平复好了心情，维克托按下了黄色的按钮，而仅仅是几分钟后，一名神色慌张的护士就冲入了维克托的病房，表情像是见了鬼。
搞不懂这帮人是在演哪出，维克托感觉困意在不知不觉中又浓了起来，不堪重负的闭上眼睛，重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维克托身上的管子已经被去掉大半了，他脸上的呼吸面罩也被摘下来了。靠在背后的病床上，维克托面前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感觉十分好笑。
原本就有些骇人的脸现在更吓人了，他的整个脑袋还有大半边身体都因为爆炸而多出了数十道狰狞的伤疤和瘢痕，看着就像他刚刚头到脚的站在炮弹雨里洗了次澡似的，同时在昏迷过程中他的皮肤也变得更加白皙，现在他介绍自己是吸血鬼或是从地里复活爬出来的丧尸恐怕都没人怀疑了。
坐在他旁边的卡尔削着苹果安慰道：“别在意，老兄。女孩们都喜欢身上有伤疤的男孩——嗯，你这个情况可能稍微特殊了一点，但参加万圣节应该是不用再化妆了。”
“你现在是在安慰我吗？还有，我现在不能吃东西，你给我削苹果干什么？”
“对啊，我这是在给我自己削皮呢。”卡尔咬了口自己手上的大苹果，一脸的坏笑。维克托感觉自己的血压好像又要爆表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真的，老兄，我见识到你现在这个精神状态可是相当的庆幸哩！要知道，不是所有人在昏迷了一个月后还能保持住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你刚被搬进来的时候那浑身插满管子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章鱼。”
听到这话，维克托是彻底没话说了。就像卡尔所讲，他整整昏迷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的每一天他都至少要有两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医生都坦言，他能活下来并正常苏醒恢复意识简直是个奇迹。
“话说，霍夫曼教授——”
“维克托，抱歉。”卡尔听到这话压低了声音，语气也变得有点奇怪，“我能被人放进来也是得到了允许了。所以我——我不能告诉你一些事情。可我知道，一会肯定会有人过来找你问话的。看在老天爷的份上，维克托，你一定要实话实说啊！”
脑子里闪过了卢克西弗的提醒，维克托不为所动的答道：“当然，卡尔，我会的。”
正说着，病房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维克托原本还以为是卢克西弗口中的“黑衣人”来了，但马上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被抱的喘不上气来，鼻子里满是好闻的香水味，还没等维克托回过神来，进来的人已经拉开了一点距离，两只手托着维克托的脸，十分激动的问道：“维克托，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感谢上帝，你昏迷了整整一个月还能正常回复神智——维克托，这是我的错，我没有关注到你——”
“不，这只是我个人的问题。”维克托有些勉强的摆脱了来者的拥抱和热情，“谢谢你，丽莎女士。”
丽莎.奥古斯，没错，从姓氏上也能看出来，她是维克托的继母。年近四十的丽莎仍然十分美丽动人，可身上也透露着成熟女性独有的余韵。七年的时间里维克托一直都愿意承认她给了自己和父亲以及这个家最无私的爱，但自己就是不能习惯她的存在，所以总用一种带着刻意疏远的态度对待丽莎.奥古斯，包括从不喊她“母亲”这件事。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在害怕——可是他又在害怕什么呢？
丽莎擦了擦眼角，十分激动的说：“谢天谢地你醒过来了，维克托！别担心学校的事情，我给你申请了休学，你要是住不习惯这里可以回家里静养。”
“我还没决定——”
“维克托当然会选择回家静养的，对吧？”卡尔有些严厉和不满的斜眼瞪着维克托，“毕竟现在可不是逞强和嘴硬的时候。”
维克托沉默了一会，最后开口说：“是的，丽莎女士，我想我——我想我确实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到时候就要麻烦您了。”
丽莎满上点点头，一边帮维克托整理身上的被子一边说：“当然，维克托！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儿是你的家，本该就是你最能放松的场所。反倒是我，一直都没能关注到你，让你一直都一个人在外面飘着——”
说话间，敲门声三度响起，两个身着黑色西服的人走了进来。
这一刻，房间里的三个人同时紧张了起来。卡尔第一个站起身，悄无声息的挡住了背后的维克托。丽莎女士更是直接开口道：“先生们，维克托现在刚刚醒过来，他需要恢复精力，他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