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守株待兔(1 / 2)
凤亭在另一侧,拔出身上的断刀,鲜血再一次汹涌而出,染红了半边衣袍。
他悄悄挪向角落里那个黑色小陶瓶,趁连玉还没过来,拔了塞子,将里边的药粉全都倒在伤口处,扯出一件衣服按在上边止血,这是他们南诏巫医制作的止血药。
“啊———”
这一声尖叫,是从隔壁帐篷中传出来的,是飞霜的声音。
连玉“噌”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往那边看去。
他们这个帐篷,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能看到外面,但旁边那个帐篷还完好无损,什么也看不到。
她心急如焚,再顾不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对手,就地一个翻滚,到了门口,抓起落在此处的弓箭,直接搭箭拉弓,瞄向隔壁帐篷,耳朵微颤,辨别里面的声音。
———躺在地上发出闷哼声的是飞霜,一丈之外,还有个呼吸粗重的男人在向她靠近,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连玉这一箭用上了极大的力气,手中的六石弓拉得几近满月,弓弦一响,利箭飞出,穿透厚重的帐篷毛毡,箭势丝毫不减,没入其中,于黑暗之中,直接刺入那还在叽里咕噜颤动着的咽喉。
那人走向飞霜的脚步戛然而止,被箭势带着往后拖动一段距离,扎在地上。
连玉听到利箭入肉的声音,又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起身背上弓箭蹿了出去,直奔隔壁帐篷,全程没有再看凤亭一眼。
早已悄悄爬到帐篷外的凤亭,见她翻身而起搭箭拉弓,被她那惊人的恢复力震住,想趁乱逃跑。
下一刻,就见那迅如闪电的利箭射入隔壁帐篷,心下一惊,直觉告诉他,乌绰完了。
待到连玉冲进隔壁帐篷后,凤亭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在一众燃烧着的帐篷中孤零零的中军大帐,它没有受到一丝烟火侵蚀,依然如昨晚刚扎好时一样威严庄重,代表着军队之中的至上权力。
这一刻,帐篷犹在,权力已不在。
冲天烈焰,满目疮痍,逃兵四散,人间炼狱。
败军之将,死又如何,生又如何。
凤亭捂住左胸的伤口,踉跄着消失在四散逃窜的南诏败军之中。
不知逃出了多远,他才发现一直戴在脖颈上的血玉佩,竟然不见了。
在四周搜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见任何踪影。
天边露出一抹微光,翻找到精疲力尽的凤亭,歪倒在树下的草丛里,无声地哭了,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一般,在脸上汹涌而过。
他抱紧自己,将自己在草丛中埋得更深一点,更深一点,好像儿时母亲的怀抱。
赤血玉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至今还记得,母亲临终前,抚摸着挂在他心口的赤血玉,笑着说:“小凤儿,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就拿这块赤血宝玉,将她聘回家。我家小凤儿是世间最好的儿郎,能配这世间最好的姑娘。”
他还没找到喜欢的姑娘,就将母亲的赤血宝玉丢了,还弄丢了舅舅的五万大军,弄丢了南诏的乌绰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