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四道令牌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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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前夕的天空往往风雨交加，最后一道令牌，看来需要尖刀班更加艰苦的努力才能得到。大家下了五虎山，在夜色中向下一个目标行进。\ufeff\ufeff

月亮似乎已被吵醒，钻出云层，驻足在高高的山尖，俯瞰着绿色精灵。四周环绕的群山，也像忠诚的卫士一样，肃然矗立。\ufeff\ufeff

麻子班长拎着钢盔，捡了一根树叉当拐杖，一高一低走在队尾发牢骚说，老大！又过了休息的时间。驴班不屑的回过头一看，看见麻子现在的形象。尤其是他那张黑脸，像抹了一层锅灰。迎着月色好像看见了黑白无常。

驴班对麻子说，看在你脚上打泡的份上，前面的叉路口，咱们歇十分钟，卖炭的麻子现在可没力气跟他拌嘴。咬牙低头前行，到了岔路口，哥几个迫不及待。就地横躺竖卧，休息起来，竟然连烟都懒得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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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和麻子在最后面，两人你扶着他，他搀着你赶上了队伍。也靠在孙班副旁边的一尊石头上休息起来，刚一躺下，麻子的脚掌就钻心的疼。脚上全打了水泡。麻子小心地拍了一下孙班副的肩膀说，来吧小哥。开始动手术。\ufeff\ufeff

孙班副朦胧着眼睛坐起来，有气无力的说，你这老班长。行军经验咋不如新兵，人家黑娃两只脚，加起来也就打了五个泡。我的脚后跟也就起了一个大泡，你咋起了一脚的泡。现在还得我帮你穿线。\ufeff\ufeff

麻子听了有点不高兴的说，滚犊子吧！这和行军经验有啥关系，你帮不帮穿吧。孙班副说归说，还是不敢怠慢，拿出针线筒。把麻子的脚抱在怀中，为他穿泡。要是不用线穿起来，让里面的脓水顺线留出。每走一步就会硌的钻心疼。麻子不知那不合适，脚上起的水泡比大家都多，天天得用线穿起来。\ufeff\ufeff

昨天已经穿过的，顺线流出的脓水和少许血水已和脚板、袜子、鞋垫，连成了一体。所以麻子得用非常慢的速度。把鞋退下来，然后脱黏在脚上的袜子。多种液体混合在一起的粘性效果很不错，让他很费力气，仿佛能听见袜子和肉皮的撕裂之声。\ufeff\ufeff

看的孙班副都直咧嘴，黑娃说有多疼。还有我在家时，身上长的红疙瘩痒呀，麻子说疼和痒，咋能一块儿比。这孩子真叫人头疼。孙班副冲黑娃说，别瞎贫，手电照着点。这鸡巴月光还真有点暗，孙班副看着黏糊糊、血不拉几的脚掌直犯怵，但还是小心翼翼在他脚上飞针走线。

大的水泡刚用线穿过去，脓水马上就顺线留出来，有些很小的泡，也就小半个米粒那么大，一不小心针尖就刺到肉里。麻子就机灵一下，黑娃也跟着机灵一下，麻子看孙班副有点不忍心下手，就鼓励他说，水泡就是日本鬼子，针尖就是刺刀。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孙班副每穿一个泡，黑娃就报一个数，直到第三十八个时，是孙班副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说，手术完毕。\ufeff\ufe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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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不敢多耽搁，又启程了，刚穿过泡的脚，并不能立竿见影，只能等水泡里的脓水几小时后顺线留干净，才不会怎么疼。现在麻子脚一着地，就像上刀山下火海，疼的一会儿用脚尖点着走，就像蜻蜓点水，一会儿用脚跟走，就像企鹅一样左右摇晃，一会儿又用脚侧面走，成了罗圈腿。\ufeff\ufeff

黑娃只好帮他抬被包。麻子不好意思，但又能咋办，要是现在拉了班里的后腿，让龅牙参谋的收拢组收了去，这不等于临复原前来了个真贞妇晚节不保吗？那还不如杀了他呢。\ufeff\ufeff

还是脸皮厚点，让他们帮着抬吧。月亮也像和战友们作对一样。打了个哈欠，又钻进了云层。伸手不见了五指，手电筒也快没电了，只能发出很微弱的光，为了省电，只能阶段性的打开。不一会就被前面两组甩在后面，三人只好抄近道，你拖他的屁股上田坎，他拽你的大腿上陡坡。麻子从土坎上出溜下来。脚咯个在一个尖石头上，疼的他直翻白眼。\ufeff\ufe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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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坐在地上，忽然想起了第一年冬季拉练时。冰天雪地在太行山间转圈圈，有一天早上吃了两个馒头便开始行军，中午发了一根火腿肠和一块压缩饼干，吃完又开始行军，说是傍晚六点左右就能到达宿营地，不知是走错路还是故意练兵。\ufeff\ufeff

六点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可是连长又接到龅牙参谋的命令，离宿营地可能还有五公里的路程，由于天已擦黑，雪疾风大山路又险，希望大家发扬穿插三所里的光荣传统，开始急行军，以最快的速度向宿营地进发。\ufeff\ufeff

炊事班已先期到达，红烧肉已经炖好了。出发吧，勇士们！老贾班长扛着连旗和连长冲在最前面，指导员带着收拢组在后面压阵，大家肚子早已前胸贴后背了，一听说红烧肉，浑身来了劲头，裤腿一挽，袖口一撸，开始极速奔袭，按道理五公里的路程二十分钟就能到达。\ufeff\ufeff

可是大家奔了三四十来分钟，宿营地的影子还没见，天越来越黑，幸亏遍山的雪照亮了前进的道路，前面不断传来口令，靠左前进！右边有悬崖。行军的速度由刚开始的撒丫子跑变成了小跑。那块压缩饼干和火腿肠，早都经过新城代谢，落在了行军路上，麻子已经没一点力气，两条腿机械前迈着。\ufeff\ufeff

他忽然记起驴班下午路过一个山村时，偷着在一个小卖部买了一斤花生米，他赶紧几步追上老驴，把手伸进他的挎包，抓一把就往嘴里塞。越嚼越香，吃完不一会又渴，就拿下水壶准备喝水。可是水早冻成冰块了，这可咋整呢?没想到这渴比饿还要难受，没办法。边跑边抓几把雪往嘴里塞。\ufeff\ufeff

又干了几个小时，宿营地还是遥遥无期。麻子实在坚持不住，只想哭，掉皮掉肉不能掉队呀！老驴就帮他背了抢，可是还不行。腿不听使唤，最后驴班和上官班长就左右架着他。借他一点力，再加上雪地上的一点滑力。又把麻子这样拖了一个小时。\ufeff\ufeff

还是不见宿营地，就连连长都无耐了，眼看战士们没有了士气，龅牙参谋的吉普车在前面出现，他告诉大家。这次他向军旗给大家保证，真的只有五公里了，大家勇敢的前进吧！\ufeff\ufe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