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5(2 / 2)

  你尽可能平静地旁观。

  你将所有激烈的、刺痛的情绪深深按下。

  你并没有想要对他做什么,或者说,你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预热结束,你随着人流,在不同的画作前驻足。

  博物馆的灯光沉静而细腻,你透过每一幅画,看到了曾趴在你怀里喝问你为什么不理她的虞斐。

  她对你因课业忙碌而不满,不客气地用水笔,在你的专业书涂改。她画山,画水,画建筑设计稿,用那些干净或繁复的线条。

  她画你。

  你不懂画,但你为她灵动、轻盈、流畅、富有生命力的笔触而惊叹,虽然你从不会让她知道你的沉迷。

  你只会将书从她的手中取下,沉着声音警告她:“虞斐,不要闹。”

  你耐心地看过一幅幅被精心装裱的画,你想,应该也要有这样一场展览属于她。

  画展浏览到一半,你已经深感无趣。

  和他同处一个空间,让你滞闷、压抑,让你不得不花很大力气去维持平静。

  沉默燃烧着的愤怒和恨意,在你心底凝成厚厚的锈,是剥裂又生长的疤,生着肉芽,带着令人不安的痒意。

  “这幅《春夜》是我太太两年前的画作。”

  他正微笑着与人交谈。

  他离你近了些。

  你的平静有些难以为继。

  只在表面维持的体面,让他像极了一堆臃肿、布满粘液的烂肉,拥有光鲜亮丽的伪装,却仿若下一刻就会挣脱人的躯壳,伸出数排森冷的、腐臭的尖利獠牙。

  被这样的獠牙撕碎,是不是会很痛。

  你开始想念虞斐,觉得没有她在身旁,很糟糕。

  你准备离去。

  你目不斜视。

  你与他擦肩而过。

  他却顿了一下,不疾不徐地用肩膀撞了你。

  你听他压低了声音,笑着问你:“喂,你干了她几次?”

  “水是不是很多?”

  .

  好痛。

  虞斐,你痛不痛。

  你回过神时,尖锐的耳鸣潮水般褪去。

  你大汗淋漓地喘气,肩膀被人死死踩在地上,看见无数朝你的方向举着的摄像头和闪烁的灯光。

  “一听说你回来,我就把她送过去了。以前你好像不喜欢她,现在不一样了,是因为她比以前带劲吗?”

  “这么多年了,她差不多也玩坏了,送给你吧,怎么样?”

  数分钟前他的轻语,在你脑中重播回放。

  惊疑、兴奋、恐慌……嘈杂的人声漫灌进你的耳朵,让你大脑充血。

  你艰难地调转视线。

  你看向不远处正半跪在地上吐出残牙和一口血沫的他。

  他示意近旁的人稍安勿躁,他安抚了两句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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