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院上怅望篇其四36(1 / 2)

白岑栖利用让我体验神术的幌子,实际上就是想揍我一顿了事吧!

我没有犹豫,在痛苦的哀嚎了一番便转头就逃。

刚才的感觉完全就是“空气”自动的组合到一起然后对我发起了攻击,而且为什么我会在我的无我之境里啊!

这个能力简直让我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恐怕你的前任男友如今已经和比你更加可爱、比你更加优秀、比你更加善良的陌生女人好的如胶似漆了!哈哈哈哈,看到你孤身一人还在夜晚的卧室床上孤独的只剩个孤零零的自己!这可真是令我感到无比喜悦啊!你这该死的女人!”

我边逃边疯狂的利用言语来试图攻击白岑栖,虽然她也许不在这附近,不过我还是在不断的试图激怒她。

我在枯黄色的大地上快速的狂奔着,周围景色飞速后移,我一脚踩烂那些干草,一个个深深的脚印落在我的身后。

这里地势平缓,无穷无尽,我要是就这样跑下去是不可能甩掉她了,恐怕永远也没有终点与希望可言。

我在心中为自己加油打气:

“加油啊!不要输给她,应该不会杀了我的吧!只是个训练罢了!哪怕跪下求饶,被揍得遍体鳞伤,我也要跪下来虔诚的祈求她饶我一命!”

于是我站定在原地,瞬间回头看向我的身后,入目眼帘的却只是大地与天空,它们两者那远远的交界线都清晰可见,我的身后依然空无一人。

看向地面,那一串深浅不一、连续的脚步,也只有我一个人的而已!

连求饶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而突然,我察觉到我的脸前再一次的有“气流”冲来!

这是搞什么鬼。

这是什么感觉,与之前的都不一样啊!

我会死!

“什么!!”

我猝不及防,一下被狠狠的打飞,我被揍到地面上连续翻滚了几圈才卸完力道!

我抬起头看向我那阒无一人的前方,抬起双臂无助的挥舞,疯狂的大喊大叫着:“怎么回事啊!”

而我那无意义甩动着的双手,就这么在半空中可笑的挥舞着,无意间突然摸到了我的脸颊……

怎么回事,从指尖传来的触感不太一样。

冰冷、坚硬……就像一块生铁一般。

难道这就是“御性质魔源”?

白岑栖的声音在我的前面发出,这个女人冷冷的对我说道,似乎就站在我的面前俯视着地面的我:

“看来你在刚才的‘生死之间’,下意识的做出来了防守的举动,否则你的脑袋应该已经爆炸了。”

我心中掀起无尽的狂乱,双眼睁得极大,眼中满是恐惧与惊骇,脑袋爆炸!这个家伙是想杀了我!

我连滚带爬,转头只顾着逃命,不知道从哪涌现出来的几丝力气,几滴眼泪从我的眼底洒出,落到枯草地面上,弱小又卑微的性格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啊!在一周前我还只是个无信仰的双亲离异的悲惨穷学生,我可不想与这样的怪物作战!实在是过于痛苦与残酷了!

“去死吧你们,去死吧、去死吧!我恨着这个世界!我打心底痛恨着你们所有人!”

我支支吾吾的,好歹算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可我那跌跌撞撞颤抖着的步子,在白岑栖看来实在是太慢也太可笑了!

“你恨着所有人……那你为什么不面对这些苦痛战胜它们?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的‘意志’不够坚韧!”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在这个充满苦难的世界上活着,这本身就是需要‘觉悟’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岑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轻蔑,而不包含一丝怒意或是教育的口吻,她完全对我没有半点培养的兴趣与念头,她只是更加觉得我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小鬼,而悲哀的是,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我对你的说法表示质疑,你这该死的白驴,魔虚界一定存在着那些‘绝世天才’的吧!”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打生下来那一刻起,就完全不需要考虑、策划起自己的人生就能自动的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我这样的家伙却只配在死亡与绝望的无尽深渊下,被侵泡在恐惧与残酷的肮脏泥潭内的痛苦又卑贱的挣扎,我穷尽一生才能勉强取得他们万中之一的成绩?”

我困惑的向前迈动着双腿,麻木的逃命着,白岑栖却丝毫未留情:

“谁告诉你的,‘天赋’、‘出身’不是‘力量’的一个大项了?你别怨天尤人,只是你在这个大项的得分等于负数罢了!虽然这并不是你所期望的,可你又能怎么样?这就是这个世界!”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去死吧!”

那道熟悉的气流朝我的后心扑来!

我为什么不能过上幸运又美丽的人生,凭什么只能在这种地方和这样的家伙战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愤恨自我的内心深处种下种子,只消一瞬间它便足矣疯狂的蔓延成长,现在已经染满了我的整个内心!

我回头冷眼望去,一拳迅猛的打向气流源头:

“所以……我才会痛恨着你们,痛恨着假想中的敌人,我痛苦,所以我仇恨着一切!”

我这一拳来的极其突然与凶猛,黑暗的魔源缭绕在我的手臂与拳头上,它们像邪恶的花朵一般在我的手上盛开出一副死亡之景!

可想象中的贯穿白岑栖胸膛,杀死她的触感并未出现,相反却是我伸出去的右臂在一瞬间千疮百孔!

“真是无谋的行为!”

我的手臂多出了数条伤痕以及红肿处,疼痛变成狰狞的虫子一瞬间爬满我的脑子,它们纷纷将利爪刺入大脑,使我惨叫不止。

这样的伤口就像是被四面八方的空气弹射击了一般!

而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我的手肘上居然传来一股重力,我的手臂此时在被压迫下,竟朝诡异的反方向扭曲着!

手臂从半曲到继续向天空凸起,就算已经伸直到了极限,那股巨力却还在使其继续向前!这是要折断我的手臂!

右臂会就这样活生生被断掉!

我痛得满头大汗,但在这样的时候我却不可思议的冷静了下来!

“你这家伙是怎么做到隐匿自己的!而且为什么攻击如此的迅速,我想……是因为‘我’出现了问题!”

当我吐出最后一个字时,我的右臂也应声被折断!

鲜血喷洒,我面色痛苦的捂住断截处,可满头大汗的我嘴角却冷笑不止。

“我的时间感知出现了问题,看看你的脚底吧!”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面前大声怒喊着,我为什么看不见白岑栖,答案也有了解释。

地面上那一连串我的“脚印”,此时全都变得零零碎碎了起来。

原本“清晰可见”的“完整无缺”的脚印,此时才过去了30秒钟,被压倒的“枯草”却已经逐渐“恢复”了起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

由于我的无我之境内的时间永远都在黄昏,导致所有人都忽略了“时间流逝”的概念。

我的时间感知,如今就如同在梦中一般,陷入了极其混乱的状态!

白岑栖的身形逐渐显现在我的眼前,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我的称赞:

“当你察觉到脚印异常的迅速消散时心中便有了这个猜测,于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故意对我扯开话题,让我忍不住回答你的各种疑问,借此拖延时间,同时拼命的悄悄观察着地面的脚印,最终在忍受着剧痛的同时,依旧凭借冷静敏锐的洞察力推断出了正确的答案。”

断臂向外不断的流淌着血液,我的腹部也因为最开始被踹的一脚而脏兮兮的。

已经重伤的我,却自顾自的冷冷站起身,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讽意盯着眼前显露出自己的白岑栖:

“我是打心底痛恨你们所有人,那句话谁说的来着?‘所有人都会冷漠的审视他人的一切。’”

“你一定没有经历过我这样的悲惨的人生吧,对你而言我的遭遇仅仅局限于‘他人的经历’,只是个概念而已,可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所有’。”

“你们的冷漠恰恰是我的痛苦之一,所以我痛恨你们所有人!”

白岑栖没有回答我,她镇静的轻轻在自己身前挥了挥手,整个身形再一次的逐渐消散在天地之间。

“我认为冷漠并没有什么耻辱的,因为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冷漠的,我只不过是‘一般人’而不是‘圣人’,你又凭什么要求与你初次见面的他人要无端理解你?”

“弱小就能得到帮助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将不存在半个弱者。这就是个‘残酷的世界’!至始至终都是这样的!不管你接受与否,你都得给我承认这一切!”

如果这并非我的无我之境,那么受到白岑栖扰乱时间的能力影响,应该是可以看到万物反复急速的枯萎、重生场景。

可惜这里……永远是残缺不全的黄昏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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