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 2)

  他说着低下头,注视自己的鞋尖,神情变得恍惚,好像在回忆上辈子的事,“你们给我一块面包,就要从我身上折断一只翅膀,我是你们的附属品,是你们用来炫耀的工具,在被你们榨干灵魂之前,我要努力让自己维持人的形象。”

  父亲对他的言辞倍感失望和不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从你们无声的打压我,孤立我,送走我的狗,害死我的外公!”赢川倏地抬头,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们,“从那天起,每当流星划过,我总是许下同样的心愿,我要你们在我的世界里消失,永、远!”

  夫妻俩站得像木桩一样,姿势出奇的合拍。

  他们都被赢川这番言语震撼,不是伤感,只觉诧异。

  或许,他们一直以为他们在赢川的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像上帝一样。

  本以为是虔诚的基督徒,却不想有一天在上帝面前烧毁了《圣经》,这心理落差可想而知,类似于三观被颠覆。

  之前建立的名为虚荣心的城墙,顷刻间统统坍塌了。

  最后再看一眼摔在地上的小提琴,赢川心里愈发舒畅。他抬脚往外走,经过门外时与呆若石像的阿姨擦肩而过,径直往四合院的宅门走去。

  这时候,他的父母纷纷走到正房门口。

  他身后传来父亲震怒的声音:“赢川,我们取出肋骨成就你,为你争取了资源和尊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闻言,赢川脚步一顿,缓慢地回头:“尊严?”他好像听到了十足好笑的笑话,“这话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又可悲。”

  “你站住!今天敢踏出家门,你就别想再回来,忤逆我和你妈妈,你是知道后果的。”

  他的父亲命令又威胁他,他充耳不闻。

  他一点也不惧怕,只感到一种随生命的干涸而愈发遥远的释然,他自觉轻盈纯粹。

  当他的手推开如意门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回过头,冲着夫妻俩报复性一笑:“对了,我是同性恋,我跟很多男人上过/床。”

  夫妻俩瞠目结舌,门口的阿姨惊得连手里的扫帚都没拿稳。

  三人形成一条怪异的曲线,很像挂在房檐的干枯的醋腌大黄瓜。

  赢川评价道:“世界名画。”

  说完他背过身,跨出这个让他压抑了二十年的四合院。

  他关门的动静仿佛一声枪击回响在整座院子里,他往前走 ,没有回头,甚至不想跟这条走过无数次的胡同告别,他正在感受令人心灵颤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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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黑暗填充了无边的天空。

  金港赛道上凉风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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