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苦难如风，常伴吾身（2 / 2）

即便说话有气无力，但是依然可以听出他语气里的温柔。

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从未计较过自己的得失，把他一辈子的温柔都尽可能的给了这些孩子。

秦广不自觉地哭的更大声了。

老人拍了拍秦广的肩膀，然后把手放下，双眼向上望去，回忆般的说道：

“好孩子，我从第一次见到你，通过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轻轻的咳了几声又继续说道：

“你表面上坚强，从来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让别人看到，明明很喜欢这些孩子，却总要装作冷酷，不在意的表情。”

“其实我知道，你很喜欢他们，很在意他们。”

“每次他们犯错误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承担责任。”

“为了他们能吃饱，你总是第一个吃完。”

“小四总是撕坏自己的衣服，是你白天偷偷的给他缝补好放在他的床头。”

“小紫长大了，你为了给她买一包卫生巾，偷偷捡了很久的瓶子，走了很远才卖掉。”

“虽然你没跟他们一样叫过我爷爷，但是你早就是爷爷的孩子了，你做的，爷爷都看着呢。”

秦广身子剧烈的颤抖，不住的哽咽，两世为人。

痛苦、麻木、救赎、痛苦。

仿佛一个轮回，但是在一个他最后可以依靠的人身边，他不想再压制自己的情绪。

秦广抽泣着，老人就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

良久、良久。

直到秦广收敛了情绪，老人才温声说道：

“去吧，叫他们进来。”

秦广应声开门，才发现门外已经站着四个瘦弱的身影。

他们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已经站了很久，屋里的对话他们一定都听到了。

“都进来吧。”

秦广嗓子沙哑的说道。

老人看着一起走进来的五个人，酝酿了一会，张嘴说道：

“好孩子，都是爷爷的好孩子，从你们不大点的时候就是我带着，如今你们长大了，也该出去走一走了，这以后的路啊，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小紫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的性子太好了，可女孩子在外面不如男孩子，性子太好会吃亏的。我早两年就给你找了个人家，是个老太婆，人丑了点，但心不坏，算算时间也就快要来接你了，你就多跟着她学些手艺，为以后做做打算。”

“你们其他人呐，就自己出去闯一闯吧，外面很大很大，总会有一个地方适合你们，需要你们。”

“记住了，无论到了哪里，你们还都是一家人。”

“爷爷～”

几个孩子都已经哭成了泪人，他们虽然年纪小有些事情不太懂，但是隐隐的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孩子们，莫哭，答应我，努力活下去，爷爷我啊会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你们的。”

老人说完最后一个字，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摸这些孩子的脸。

但是抬到一半就无力的放下了。

“爷爷！”

孩子们无助的嗷啕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