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下的荷鲁斯(一)19(1 / 2)

“现在是2月2号,早上6点21分,正在被一个不明物体追赶,真的分不清…”

“好,这是死者最后的一段录音。”声音从一台联想老式电脑里传来,坐在我对面的是一身身着蓝色制服的年轻人,我甚至能轻松地从他脸上看到以往的考公务员的那份辛苦。

“可是这很不能解释呀,现在才1月份!”我稍稍地有点急躁,因为不知道为何我朋友孟婧(大家都叫她MJ)一脸安详地死在家中。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我想要现场照片!”我跟我面前的警官郑重地说。我下床的动作太大,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下,“说着,你有可能已经感染了,请保持距离!”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感到疑惑,这乙肝病毒突变已经三年前的事情了,为什么现在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警察同志戴着口罩仍然觉得危险。

三年前乙肝病毒发生突变,随着汉中省发布的第一例感染患者,谁都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原本只靠血液传播的病毒,进化出来了蛋白质外壳,现在可以堆积在人类的肺部,之后进行飞沫传染,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我知道,我应该只是携带者,只需要通过服药隔断传播就可以了,不然我是根本没有力气从病床上下来的。

“听说最近的治病率又提高了?”我问。

“从数据来看是的,所以你是不是更要离我远点!”警官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兜里的口罩,带了起来。

“为什么呢?”我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我是警察不是生物学家!等你出院,来一趟派出所!协助调查,别等着让我们去找你,不然可能你就要进去隔离了!”

“好的,出院了就去!”也不知道这隔离,要隔离到什么时候,我瘫坐在床上,仔细想着MJ到底为什么会自杀,是因为乙肝加上之前的疾病让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了吗。乍一想确实可以解释,但是MJ眼里,那种包含山河星光的湿润,做不出自杀这种事情吧。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录音那件事,一位全副武装的医生就进来,手上抱着大大小小的资料。

“怎么了,医生?”我有些惊慌,但是对于还没发病的我,我能做到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先垮掉。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你现在是我们医院和江南医科大学的三位无症状感染者之一,我们想请你配合我们进行一些医科实验,当然我们保证实验只是会对你的细胞和DNA进行取样,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我出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我告诉医生。

“离出院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再做考虑。”

说完,手中那些资料表格啥的,也没有给我填,就径直走了出去。我看他对门口那个人点了一下头,门口的人走了进来,他自己却退了出去。

进来的人,我看着步态我已经认出来了。当然还有那标志性的大头!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你觉得这句话不应该我来问你吗?我跟你说,那个实验怎么着你都得答应了!”

“凭什么?你女人这都管的?”我露出轻蔑的语气。

我脸颊热了一下,我和大头的拳头来了个非弹性碰撞,我倒在了病床上。

“这件事过不去了还怎么的!”大头小声地说。

我躺在床上,朝他小腹就踹了一脚。他疼的后退了几步。

“你觉得过得去吗?我不想看见你,你可以离开了。”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吓吓他,我也是真的想让自己有个情绪波动,平时表演也有够累人的。

他白了我一眼,之后愣了一下又轻轻地摇了一下头,配上一声铿锵的叹息,走出了房门。

医生再次走进来,问道,“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只要时间不长我就答应。”

“这次实验周期,大概在1周左右,会有一万块的补助。”医生如实地说着。

“这么多?”我听了之后冷笑道。

“还是米金!”医生强调了一下。

“那是不是会有危险?”我想,补助一万块的项目,一般都是非常危险的C类药物。

“暂时还没有发现危险。”医生仍然比较客观地说。

“好了,我答应。”我答应的时候,突然记起来了,MJ那温柔至深的双眼,心里咯噔啦一下,不断骂自己,见钱眼开呀,为了这点臭钱,tmd朋友有可能是冤死的案件啊!”

“好,你先看一下知情同意书吧,里面所有的实验内容在里面详细有写。”

我拿着刚刚打印出来,还留有余温的,最后一页的背面,是知情人同意签字,以及时间,时间已经精确到了分钟,当我注意到这里时,才发现整个宣传室的后面挂着一面大电子钟,黑色的仪表盘,红色的数字精确到秒。

“如果没什么要问的,咱们就开始吧。”医生说。

“开…开始吧。”我心里仍然在想着MJ的事,有很多证据可能,会随着时间而消失,我脑海里仔仔细细想着MJ家中的样子。被医生的话语打断,“走吧,先测生命体征!”

当我躺下身上被贴上信号器,我尝试着用教主的方式催眠自己,我知道睡眠的时候心率过低,应该会导致不及格。

可是心率刚刚过低的时候,医生要我抬起腿活动一下,我也知道蒙混不过去了。

最后一项验尿后,我仔细地洗着手,还没摔掉手掌上的水珠,在知情同意书上留下了水印,我推门进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做问询。

“有没有得过大型疾病?”

“有没有做过手术?”

……

“最近有没有育儿计划?”

“能在三个月内采取有效的避孕措施吗?”

……

我准确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像在考试,像在写正确答案。

最后医生笑起来,说,“何博士,感谢您的参与,您为华夏做出的贡献都会记录在内的。”

“应该的。”我淡淡地说这三个字。

“马上准备入组,请您稍等一下。”护士过来对我说,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随后,医生带我去一个更衣间。里面都是些柜子,用来存放实验者衣服的。

我走进去后,发现有一个瘦小的小伙子在里面已经开始脱衣服了,一脸冷漠的样子,警惕的眼神在盯着屋内每一个人看。

“把衣服脱掉只剩内裤。”

这里的医生,就已经显得不耐烦没有礼貌了。

我发觉周围的医生,对这刚刚的小伙子说,“把内裤拉到膝盖处。”

不出所料,那个小伙子裤裆里藏着一盒香烟。

紧接着就是一顿思想教育,放他去拿病号服了。

人走后,旁边的医生又指了指我,说,“你也是!”

“为什么?我又没有抽烟史。”我对他说的。

“这是规定!”

“是规定的话给我看到纸质文件!”我忍着我的怒火。

此时,大头进来了,对着旁边的医生说着好话,“这是我朋友,从来不抽烟的,我了解情况的,我给你担保……”朋友,可以的,刚刚还打了你所谓的朋友一拳呢。

换好病号服,我仍然躺在病床上思考问题,MJ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吧,前段时间去她家里,家里的东西也很平常不像是出现了什么变故,而且要自杀的话,干脆不配合治疗就行了呀,前段时间她家人把她送去东罗马治病,基本都要康复了。

无非就是一些抽血化验的基本步骤。一共12个人,分成四组,我和那个小伙子是一组的,他也不怎么爱说话,我也不怎么爱说话,剩下的人天天在玩手机游戏,语音说着杀杀杀。

我倒是羡慕他们的平常心,我们在死亡的战争里,人类赢的总是很惨。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存在随手玩玩游戏,把对面的水晶推掉,就能赢下这场疫情。

我不断在手机上搜索着案情,但是案情暂时被压了下去,一无所获。我打电话给老贾,想问问刑侦大队里的事,但是老贾口风极紧,总是不接电话,要不就是给我打岔,心里气得很。

“我看你天天在打电话呀,给女朋友呀。”一组的三个实验对象,天天一起吃饭,不得已熟络起来,游戏男跟我说到。

“不是不是,给我一个警察朋友,问一些事情。”我对他和善地说。

“我也想给女朋友打电话,我怕告诉她我在这做实验,我说我出差去了,我没脸说。”我心想,行,解释当作没听见呗。

我笑着说道,“你这是在给国家做贡献呢,咋还不好意思说呢。”

“还不是自己没本事,只能靠这个挣点钱,我基本上三个月都要来一趟。”我看着他,嘴咧着在笑,笑出的褶痕下,是僵硬的肌肉,无奈而苦涩。

我电话不小心开的免提,此时,老贾的同事老包说,劝那个兄弟找个新工作和新对象吧,他那女朋友早就外面有人了。我刚想问他咋知道的,老包早就不见人影了。我也就没想太多,还是没有告诉他。

出组的前一天,医生突然告知,需要延长一个星期,资金也会多加,这对在座的各位都是好消息,除了我。

“医生,这不能继续了,我得回去了。”我对着那个只是例行公事的医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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