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眠山之行(上)(1 / 2)

“你确定这条路能走得通吗?”小刀一路上都在怀疑我,然后纠结着问了出口。

确定吗?不确定,从刚刚上来的路就一直存疑彷徨到现在,傻子都看出来了我根本不认识路吧。

“确定啊,从这先上一个小山坡,然后后面的那个石阶就是入口了。”我在骗他,我就来过一次。

“好吧。”小刀还是放下了对我的疑惑。我继而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永不争艳的晚霞,蓝底的天还在,可是太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细碎吗?长矗吗?终究是落红,终究是落红。

“你羡慕吗?”我停下我的脚步。

小刀先是愣住了,然后发笑了一下,伸出一支胳膊搭在我的肩头,笑道:“阿丰,你能不能别整这些的虚的。”他用一闽南口音读着东北话可着实令人太想笑了。

蓝与红的作战,最终还是红方收起了云卷,摊平了云积,在浩浩荡荡中失败了,或者说都失败了,红蓝终成黑。

我们在这天地隐去最后光芒的一刻,还是踏进了这日眠山。

壹·乱

“太阳下山后,草木都是活的。”小刀走了几步后也停下思量了一番,嘟囔一句,“所以得名日眠山。”小刀不知道在哪听来的,把这个像是秘密悄悄告诉我。

“草木本来就是活的。”我嘲笑着说道。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加快了些脚步,准备追上我去解释,但是在月辉下,所有的草仿佛“活了”一般,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极为干净的路。我些许吃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场面,像不像?”小刀,明显激动了起来,一直在盘问着我像不像,却后面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哈波》还是《星际牛仔》?”

“哇,你怎么知道。”那可爱着小男孩形象,想都不用想地帅在了人们的心坎里,诶这种人就该来乐队做一辈子花瓶。

我甚至都没看他惊愕的表情,因为他的艺术库里应该也就这两个作品吧。没理会的就走进了这小道。

这小道十分杂乱,阡陌交错。

“你是真的来过这里吗?”小刀问。

“没有。”我坦白。

“那你是怎么认得路的,别告诉我你要导航。”小刀疑惑着问。

“动动脑子,既然这里欢迎我们来,肯定不会多为难我们,那些岔路只是你动了想折返的念头才形成的吧。”我承认我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他羞愧。

“他们居然能读心诶。”小刀觉得很神奇。

行吧,既然上天赐于他了一张帅脸,但是却夜给了一个不能动的脑子。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来吗?”我问小刀。

“我有认识的人在这。”

“你能有认识的人在这?”我问他,因为他的故乡离得实在太远。

“不能有吗?”他反问道。

“你知道日眠山是什么地方吗?”我问他。

“知道呀。”一片光晕落在他的脸上,我不敢抬头,我知道是月光,月亮终究还是照见了他那不谙世事的,拽着的,而又在坏笑的脸庞。

“这里,这里是个精神病院啊!”我压着声音说,“你知道?”

“我知道呀。”他笑了,一副“你别那么严肃”的表情。

杂草开始上下翻动,先是翻动,再是风,你顺着风的方向看去,“一朝三著安,一夕一匕满。”

风止而静静如初,萤落而澄澄如画。一座道观模样的建筑,发而成风。

“啥意思呀,这个医院的门牌。”小刀顺着风指引的方向,看着医院的门牌,入了神。

“著是筷子,匕应该也是种器皿,是指这里能好好照顾病人的一日三餐吧,暗指能好好照顾病人。”我依然靠着在班级里倒数的语文成绩,来给小刀解释着。

“快!”我说完,开始跑。小刀也跟着我跑。

“只有这一次机会,在流萤消失之前跑到那里。”

梆子响了一声,萤火开始变红,继而发紫。

梆子又响了一声,紫而发白,白而渐灭。我俩赶着这最后一百米,拼着命地跑,跑到了这座古宅医院。

“来宾且缓,上山无陌路也。”

道士最后一摇铃,门口的灯笼亮起。一位道士在门口,手握拂尘,“施主,匕就是喝汤用的勺子。spoon。”

呵!还拽上英语了。

这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贰·寝

“你不是柳丘人吗?”我问小刀。

“对啊。”他一脸正经,看得我都想笑。

“柳丘属于闽丘省,离咱们这差的二千里。”我在怀疑他。

“怎么了啊?”他可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呢,日眠山位于铬松市,是同属于湴中省侠山市的邻市,我们坐着大巴从临江城坐了两个小时来到这鸟不拉屎的日眠山,这货非得说认识日眠山,还说有亲戚。

“敢问道友,这里可谓是疗养之地呀。”我问道。

“然也,这里原来是道贯,现在改为了这疗养院。”

“中式风格的?”

“来宾进去便知。”听完,要不是身上没有古装,实在是感觉自己在演一个弱智编曲编的古装剧了。

我和小刀走了进去,门看似是木门,其实是拿玻璃镀了一层,古时该有的色调嵌在里面,古朴的气质栩栩如生,感觉下了不少功夫。

雕龙飞凤,嵌绿涂红。开门后,竟然让我觉得里面的光线一点也不暗,对于这种复古设计如果要拿现代的日光灯总有些不像话,可是这里拿着发光二极管作出了令人咋舌的设计,镜子的后面是一面铜制凸面镜,前面是个非常素雅的灯罩。

“这里竟然不用魔法发电诶。”小刀指着灯,带着笑意说。

“这里是医院,不是霍格沃茨。”

我说完,还是对着这关公像拜上了一拜,朝病房走过去。

这一厅是接待室,一位道士在此写对联。

“下山亦走上山道,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直接问前台。

“不碍,请问施主何事?”前台行了一礼

“寻一友。”我回答。

“贵姓尊名。”

“吴廿人。”我叫出名字,直言名讳恐怕也是不太好。

“哦,吴师叔的朋友,失迎失迎,文竹厅,右拐二楼。”

“你好,我来找谢尼。”小刀竟然真的能报出名字,我人傻了。

“谢母之亲,我舍蓬荜生辉,在左边丁香厅。”

这小子居然还得意地朝我笑了笑,然后直接说了句拜拜。小刀,一个纯耍帅级别的吉他手,在上大学的时候跟我后面学吉他,靠自己的脱引而出的颜值也是收获了不少粉丝。

叁·故

“你怎么来了?”吴叔问道。听他的语气似乎感受到很意外,看来他不玩玄学很久了。

“来看看您。”我拿出了两盒鼻烟。

“这里不让抽的。”可以看出他很喜欢的,但是还是拒绝了,估计是还在担心我求于他什么事吧,吴叔就是这样一辈子小心谨慎。

“那就拿着问问呗,挺香的,当香用了。”我已经猜到会以这样的理由拒绝。

“说吧,啥事?”吴叔笑了一会,然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我看不见月亮了。”我嘴里直直地蹦出了这几个字,仿佛一切不带任何感情,任何波动。

“是天上的月亮,还说你心里的月亮?”吴叔指了指我的心脏。

“不清楚。”我说完后,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留下?我下了一跳,被自己的毫无征兆的反应,手足无措。

我惊慌道:“这怎么了?迎风流泪吗?可也没风啊。”

“没想到,还竟然真的给那小子研究出来了。”吴叔自言自语说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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