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混乱（2 / 2）

“轰！！！”重力所带来的巨大动能甚至让地面都震动不已，柏油马路在此之下如同被重物压瘪的硬纸板毫无悬念的向下塌陷，直接令地下的污水运输管道暴露了出来。

“…………”生命体诡异地沉默片刻，不过一瞬过去它便发出了更为尖锐刺耳的鸣叫。这甚至使得几乎以它为中心方圆百里内的玻璃悉数爆裂，就连建筑物也要因为共振的缘故开始出现了台风也无法导致的明显摇晃“&#……￥*#*@！！！！！！”

发生如此的缘故，便是不知于哪个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街道一旁的圣教教徒。他手中依然握着发光的四芒星长剑，面具之下微微露出的侧脸表情全无。

令人作呕的肉体撕裂声延后响起，原先为一体的生命体烂肉一般被分为了四块，四散在了牢笼般的污水输送管道中。

“C组，最后剿灭。”圣教教徒从怀里拿出对讲机，道。

“C组收到。”

刹那间，四周的高楼顶端爆发出几近要令人的双眼灼伤的巨大光柱，伴着剧烈的光芒轰击在了生命体身处的坑中。

“……@*&#*#@！！！！！”

在最后尖锐的鸣叫声中，生命体连灰烬都不曾剩下了。而做完这一切的圣教教徒们也收起了手中奇形怪状的“枪”，三三两两地隐入了都市的阴影中。只留下几个看起来是核心成员的圣教教徒留在了原地并未离开。

“这一次，还是没来得及发现老鼠们的踪迹吗？”

“狡猾的老鼠们当然会在猎手到达前为自己找好逃生的路线。”两个看似是小队长的白袍教徒毫不在意另外一人地交流到。

“…如果没有事的话，我要走了。”圣教教徒甩手隐去了原先握在手中的、呈四芒星状的发光长剑，用明显有一些不耐烦的声音如此说着转过身离开了。

“这么快就离开了吗？”两名小队长对此稍稍有一些惊讶，但还是十分恭敬地说道：

“再见，启明星大人。”

回到自由之都内的圣教分教堂，启明星进入属于他的隐秘隔间后颇为厌恶地脱下了身上的白袍，十分不尊重的丢在了一边的长凳上。

“这么急着脱掉你身上那圣洁的白袍吗？我的好弟弟？”从启明星身后储物柜旁难以令人察觉的阴影里，传出了如此说话声。

“……不要来烦我，你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启明星僵硬一瞬，随即面无表情地回应到。

“别来无恙嘛，毕竟这是你离家出走之后我们兄弟俩的第一次见面，”阴影内的人走出，单从五官的立体感上此人与启明星的长相极为相似。但他的皮肤极为苍白，看起来与启明星健康的小麦黑截然不同，这令他的身上多了一股莫名令人发怵的阴柔之气，“父亲大人可是对你对待问题的方式颇有微词啊……”

“我还能来到这里去执行任务已经就是我最大限度的妥协了，”启明星十分不留情面地推开了来人，头也不回的说到：“不要试图再掺入我自己的生活中，启月。”

“你真以为自己能够摆脱家族吗？”启月在身后玩味地大声喊道，“没了家族，我们什么都不是！你要记住，你流着的，永远都是启家的血！”

“嘁……”启明星不情愿地身后传来的话语，十分不满的啐了一口，“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

抛开身后的启月，启明星伸手拦下路边的出租车。他的瞳孔中倒映着自由制度繁华的街景，渐渐深邃的眼神令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再度来到熟悉的漆黑星空之下，弈炼的心灵最深处已经难以察觉的被添加了某些微不可察的怪异。

“嗡……”钟鸣声缥缈地荡来，仿佛身下的水面都因此微微荡起了无形的波纹。

意识浮沉之间，群星再一次悄然发出异动，无声的扭动、流转，化为了熟悉、诡异、丑恶却又无穷无尽伟大至高的星海。

“……”弈炼保持着缄默，静静地望向脚下如镜水面中所倒映的硕大虚影。

“欢迎回来，吾可爱的……”叫人头脑发胀的谵狂话语声传入脑中，令人作呕却又带着如同慈爱母神的亲和，“代行者。”

“你不必如此紧张，因为这里就是你的故乡，”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弈炼脚底水面内的阴影里无声地伸出了漆黑宛如二维平面的数条触手，称得上是“温柔”地将猛烈挣扎的弈炼平放在了水面上，“不要反抗，安静。”

“该死的……放开我！”

“不不不……作为代行者，你需要的是接受并容纳神祇的一切，”星海位于无边苍穹之上，一颗颗如同发光尘埃的星辰相互交织相连，仿佛是让人在其中同样看到了那位神祇的身影，“细细的想想，想想你的职责。”

“停下……不要给我……唔……”弈炼几乎要用尽全部的气力来保持自身的清醒，不过面对如此之神祇，他的抵抗也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这将会是一个美妙的过程，”群星开始缓缓的流动，像是无尽的时间之流从无法悉数记载于任何介质上的漫长岁月中淌过，“你会得以感受这美妙的宏大，无尽的世界。”

在这等宏大得几近要叫人忘却自身存在的的洪流中，弈炼的身体居然异样地放松下来，眼中倒映穹顶无限星辰，亮起了只要望进一眼就会彻底沉沦其中的光芒。

“理解神祇的想法吧，”意识昏沉之间弈炼只听得祂说到：

“作为吾在人间的代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