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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稚嫩的体现,却对我接下来的行动很有帮助。

“嗯,我就在这里等你。”

没有丝毫怀疑,伏黑惠让玉犬扛起征十郎就走。

我目送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正准备离开,就突然发现了角落里的小小式神——一只雪白雪白的小兔子。

看来,他放心离开,也是因为留下了追踪我的后手。

曾经还有些稚嫩的学弟,现在也渐渐成长起来了啊。

不过,我也不是那个止步不前的我了。

抱歉,又要欺骗你了。

甩开伏黑惠留下来的小跟班后,我找到了待机中的真人。值得庆幸的是,真人就这么站在路边,却什么也没有遇到。

要找羂索,还得从他这里下手更快。

他似乎是羂索最为关心的一个咒灵,彼此之间总是能第一时间联系到。

“真人,快,我们去找羂索。”

“羂索……”真人眨眨眼,似乎不太配合的样子,紧跟着他歪了歪头,指了指我的背后,一脸天真,“他不是已经在你后面了吗?”

……什么时候!?

我猝不及防地回头,等那个熟悉的僧袍撞入眼中的时候,感觉呼吸都要跟着心跳一起暂停。

实话实说,我确实不太擅长卧底这个工作,但当场被抓住这种,我还是没想过的。

只是羂索这个称呼罢了……

他可能没听见!

我自我安慰了起来,硬撑着和他打招呼:“夏油,我正要找你呢,情况有变,两面宿傩突然觉醒了。啊,莫非是你……”

我装作刚刚猜出来的懵懂模样,一部分有模仿真人的成分在。

不过,显然我的模仿,和我的伪装一样,都是烂得不行。

“哎呀,遥,你成功了?”只是,羂索没有追问我什么,反而心平气和的向我开口,语气就像是问晚上吃什么一样平淡。

我皱着眉头:“成功?你在说什么,夏油,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

“夏油啊……”说到这个名字,他才终于笑了笑,这笑容透着几分轻蔑,又显得嘲讽,“遥,你刚刚不是叫我……羂索吗?真人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吧。”

羂索轻轻叹息:“我可怜可爱的真人啊,还真是容易被人类欺骗呢。”

我:……

他这个样子,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一切都是他的算计只为了逼出妖刀这个能力——契约咒灵。

但,妖刀这个能力,即使是宿主都不一定知道。羂索即使知道了,又怎么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幸免?

我咬咬牙,试图垂死挣扎:“你在说什么啊?真人,你看看他……”

“遥,你知道吗,成为妖刀俘虏的人,除了使用刀具一类的利器时回显露出来的殷红眼睛,还有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

这个时候伪装,显然已经没有必要了。

不知怎么,胜利者在胜利之前,总是会有极强的倾诉欲望。像羂索这种谋划了许久的计划,总该有点东西要倾诉吧?

不然,羂索也没必要告诉我,妖刀制造的俘虏,还有其他特点了。

我要和羂索对话,尽可能套出他更多的计划来。

就比如……

羂索究竟想靠什么方法,来躲避妖刀对咒灵的侵蚀能力。

“……那是什么?”

羂索歪了歪头:“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啊?”

我咬咬牙,几乎是喊了出来:“……特点,是什么?”

羂索微笑:“其实方法很简单,只不过需要你转换一个视角罢了。被妖刀转变的存在,咒力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波段。”

“哦抱歉,这种波段,通常只有咒灵才能攫取呢。我忘了你是人类了,遥。”

我:……

我知道咒灵有特殊的观察方式,但从不知道连咒力都有鲜明区别。

羂索依然笑得温和:“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你可别忘了,作为转化者,你的咒力,和他们,就是一样的呀。”

我沉默了。

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完完全全,是在说我当局者迷。

也是在对我说,我要怎么凭借手上的这点手牌,来完成翻盘呢?

“遥,现在你明白了吗,只有真正成为咒灵,你才能看到更多、才能拥有更多。你现在的所有烦恼,无非都是因为一个原因——实力不足。”

“遥,你其实可以试着相信我的。”

但我不太明白的是,羂索他为什么还在拉拢我?

我的沉默被羂索看在眼中,他显然很满意眼前的这副局面,甚至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羂索,还是夏油杰的样貌,却让人有些恨得牙痒痒。

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顶着夏油杰的外貌!?

“既然要相信你,那为什么还没见过原本的你?”

“哦呀,原来你是想见见原本的我啊,遥,我当然可以满足你。”

羂索作出了有些吃惊的模样,但显然这也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微微一笑,慢悠悠地抬手扶在额头的位置。

“那么,来吧——”

这画面实在太有冲击性了,曾经亦父亦友的人,现在就在你面前掀开了脑壳,露出的人类大脑上还长着有牙齿,甚至仿佛有近似脑浆的东西从中淌了出来……

所有的声音、色彩在这一瞬间似乎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近似空洞的嗡鸣在我耳边震得我有些发麻。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那时,劝说我父亲加入、跟我父亲一同进行研究的家伙……

是他!是羂索!!

羂索保持着这副诡异的姿态,对我微笑:“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一切,遥。我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

“你看,你也从一个小姑娘,长到现在这副模样了呢。”

羂索从未放弃对妖刀的渴求与研究,那次失败,反而让他加深了对妖刀的兴趣。

但本体只是一个脑花的羂索,作为咒灵,是无法成为妖刀的主人的。作为咒灵,羂索也不可能通过夺取妖刀宿主的身体来获取妖刀。

因为羂索始终是咒灵,无法付出独立灵魂的咒灵。

羂索对着我一通坦白,这局面我没有料到,但也还算是意料之中。

只是,他既然已经知道,真人已经是我手中握着的一张牌,怎么还敢全盘托出?

难道……

羂索发现了我的沉默,此时他跟我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又伸手随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遥,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说过,你会自愿帮我的。”

我顿了顿:“眼下,我完全没有理由帮你吧?”

羂索微笑:“你当然有。遥,我可比你更了解你。”

说实话,跟羂索在这里互相嘴炮完全不是我想要的。莫非他也是想拖延时间,等五条老师和两面宿傩那边的对决最终的结果?

妖刀却有不同的想法:[不,遥,这不是很明显吗?你已经把他的全部计划都打乱了,他要拖延的,远不止两面宿傩,眼前的你也是啊!]

[沉下心来,羂索的术式和底牌我们都不是很清楚,但眼下这种情况可不多,你可以做到的。]

我……可以做到的,当然可以,我就是为此站在这里的。

只要将妖刀捅入脑中,我就可以将羂索化为妖刀的俘虏……

“遥,你确定要直接动手,不先听我说完嘛?”

但我还没行动,就仿佛被羂索看穿。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诞生的吗?”

羂索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完全就不像是害怕我和妖刀的样子。

不能轻举妄动,但错过机会,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都是花言巧语。

为了迷惑我的胡言乱语。

我挑了挑眉:“当然是父母生的。”

羂索却笑了,一字一句,分外有力。

“不,我现在告诉你吧,遥,你是彻头彻尾的实验品。”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父亲,亲手将女儿关在地下室不见天日,为什么会有父母,同意让还是婴儿的你接纳妖刀呢?又为什么,你会是千年来最适配妖刀的呢?”

他的话,仿佛是塞壬的低语,诱导着迷途者步步迈向深不见底的海渊。

“从头到尾,你就是你父亲的实验品。”

“你可是以咒灵的姿态诞生的婴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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