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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微笑,笑意却并不深:“我们也不过是稳打稳扎罢了。”

“只是一开始,我们和对手之间的差距也并不大,逐渐才是……由量的积累,引发了质的变化。”

“唯一称得上奇迹的,应该是那时的我们,从来没有获得过败绩。”

“大家的眼中,也唯有胜利。”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

感觉……有些奇怪?

我隐约察觉到,虽然确实是在谈论「奇迹的世代」,但和黑子哲也那种似乎仍有热爱的感觉不同……

征十郎他,很明显在运用语言的技巧,避重就轻地在引导我倾向不同的角度。

从他的话里,我感觉不到……他对篮球的爱。可行动上来看,他在篮球上的付出,无疑是喜欢的。

仅仅一个社团运动,早已登顶过的游戏,能为他带来的勋章远远不如学生会的荣誉……甚至不如家族的荫蔽。

为什么……还在坚持?

其实我向来都是不太关注这些,毕竟咒术的世界多的是直来直往,由绝对武力主宰的地方,即使有再多的弯弯绕绕,也会被武力轻易镇压。

就算是那些烂橘子高层,也逃不开这一定律。

但或许,正如妖刀所说——

“征十郎,你这样说,我更好奇了,好想看看那时的你。”

——想要了解一个人,不仅仅是强大的时候,更还有弱小无助之时。

如今的赤司征十郎,太过游刃有余,看似亲切温和,实际上所有交往进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黑子哲也口中那个——只知胜利,不论过程的赤司征十郎。

现在想想,那天我不管不顾地坠入情绪深渊,对他来说,算不算是一种意料之外?

无法掌控的情绪,才会更让人沉湎于其中,不愿放手。

虽然我对他并没有全盘托出,但是……

征十郎,好狡猾。

“嗯?”赤司征十郎挑了挑眉,似乎在打趣,“过去……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也不过是训练、比赛、夺冠,和现在也都是一样,是一成不变的。”

“遥,好贪心。”

他这话说的,仿佛在嗔怪我有他一个还不够,还想再多几个不成。

我觉得……觉得不太对!

赤司征十郎,又在避重就轻!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那个「奇迹的世代」,到底是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而且,一个人又有多少三年的时间。

我和夏油杰接触也不过三年,如今一些形式作风,偶尔自己也恍惚发现竟还留有他的影子。

“征十郎。”

我抬手,不太客气地捧起他的脸,主动地将距离拉进,只认真地凝视着他这双明暗不清的赤金双眸。

我很清楚地感觉到……

他不过外强中干。

我理直气壮:“那贪心的遥想问你,要不要来做个交易?我们……来用故事换故事,如何?”

既然他始终打不开心墙,那不如——

直接暴力摧毁。

咒术师的风格,从不拖延妥协。

“那我开始咯。”

不等赤司征十郎回应,我直接先斩后奏,自顾自地开始了我的故事。

其实早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我一味在逃避着,似乎这样就能躲避那个不想看见的结局。

但我忘了,夏油已经给过我答案了。

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

我要给赤司征十郎讲的,自然是咒术界的故事,我的故事。不过既然是咒术相关的,自然听起来也跟奇幻故事似的。

但这时我想起来的,居然是已经有些淡忘了的……曾经被夏油杰俘获的那个矜贵少年。

不知怎么,他的形象似乎渐渐地跟赤司征十郎有些重迭。但说出的话语,又似乎像是两个人的个性。

“唔,别看我这样,我也有过离家出走的时候。那时我遇到过一个人,他跟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就停下来多看看周围吧。”

从小到大,除了面对母亲,我似乎没有像此刻这般坦诚的时候。

毕竟大人的目光总是带着利益的审视,如同带刺的剑柄般无论从那个方向握住,都只会刺伤自己。

我尽量避开了咒术相关的内容,只跟赤司征十郎描述,我跟着夏油杰,却发现理念不合后的分歧,以及大概记得的,一些那个少年告诉我的话。

现在回忆起来,我才发现,虽然记不清样貌,但对那时的我来说,那个人确实是给我带来了一点光亮。

我跟赤司征十郎说,只是想让他也对我坦诚一些,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他的态度似乎隐约有些不太对劲。

“……遥,好狡猾。”

听完我这多少有些糊弄的故事,赤司征十郎静了静,开口时声音有些微微发哑。

什么狡猾!我这分明是单刀直入!

“什么嘛?我的故事可是已经说完了,征十郎,你可不能甩赖。”

我抬头看赤司征十郎,多少有些想着据理力争缓和氛围。

但这一眼,不禁让我魂灵都有些颤栗。

原本总是如波澜不惊的海面般难以揣测的赤司征十郎,此时像是飓风掀起惊涛骇浪般要将一切牢牢掌控。

这是从未在我面前完全展露的模样。

但比起平日里,却似乎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他轻声笑了笑,抬手——

“那么,这样的征十郎呢?”

一只手轻柔地盖住我的眼睛,失去视觉后,其他的感官似乎就鲜明了许多。

衣服摩挲的声音变得再清晰不过,温度从掌心逐渐晕染渗入,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耳畔,微微发痒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闪躲。

我已经退无可退。

“遥。”

距离极近,声音酥酥麻麻地擦过脖颈,混杂在心跳之中,一瞬似乎无法分辨到底是从哪发出。

“你想认识的征十郎,是哪一个?”

嫉妒心,是人之常情

呼吸在此时,就犹如最轻柔的羽毛落下,轻薄却又难以忽视。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我这么清楚地感知到来自赤司征十郎的压迫感。心跳声杂糅在一起,似乎无法分辨究竟谁是谁的。

——我想认识的……究竟是哪一个?

说实话,我没太懂赤司征十郎的意思。

从头到尾,我认识的难道不是有且只有这么一个赤司征十郎?又还能有哪一个让我选不成?

要问问妖刀吗……

我对妖刀向来是有些依赖的,毕竟这么多年一直伴随着长大,妖刀像是个应声虫似的。只是有些时候,它或者我,不希望我的判断受到影响的时候,都会主动隔绝另一边的响应。

正如此时,妖刀刚刚被我隔绝了,并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安静,让我更加能清晰地感知到——

赤司征十郎。

他的掌心温度渗入皮肤,气息也无孔不入般将我包围,能感觉到,在等待回复这方面,他有着十足的耐心。

就如同——

已经咬住猎物的脖颈,开始满是余闲的欣赏猎物的最后挣扎一般。

无论答案如何,对他都不会有影响。

我张了张嘴:“征十郎,我……”

这个故事的展现形式,实在超出我的理解了。

——不过,我挺喜欢的。

只不过,听到我开口,赤司征十郎的呼吸乱了片刻,又很快控制到平缓。

为什么?

明明是想收获答案的提问者,最后却抗拒于直面答案?

我感觉我似乎快要抓住些什么……

“遥,先别急着告诉我你的答案。”

他轻叹,带着些许无奈,又像是请求一般,明明已经占据主导地位,还是保留着应有的距离,就仿佛……

我是什么轻易就会碎裂的瓷器一般。

“你想听的,是帝光的故事吧。”

他轻描淡写地开口,仿佛讲述地其他人的故事一般。

“其实和在洛山没什么差别,在帝光,一入学我就加入了篮球部,进入一军、选为正选,这些也都没什么好说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说得越快,就越像是要跳开什么话题似的。只不过现在都还是打基础一样的背景铺垫,我确实找不到能插入的时候。

而且,我总感觉……

征十郎他是不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此时的神情?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痒痒的止不住好奇——好想知道,他在回忆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对了,哲也的加入,应该算是一件趣事。你见过他的,遥,他存在感稀薄,那时就像是篮球馆里的幽灵,差点成为帝光中学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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