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埙（1 / 2）

场中，许多人本来要离开，但听到这个乐器，不禁停了下来。

埙这个乐器非常古老，古老到可以追溯华夏的历史起源，这个古老的六孔乐器见证了悲壮的历史，也见证了文化的变更，而如今主流的乐器是琴，琵琶，笛，箫等，用埙的，寥寥无几。

“埙吗？还真是怀念啊！”

暗处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直接席地而坐，靠在那角落，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那场中的少年。

陆云摸了摸埙上面的那六个孔洞，心中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缅怀之情。

他想念赵政，想念冰儿，想念那度过的一年。

他唯一吹过的一首埙曲也是为他们而奏，如今，又拿起埙的他又要送别谁呢？

微微调头，陆云将自己的正面对准了吕乔。

他感谢他。

虽然吕乔经常坑他，但吕乔对他的呵护，他都记在心里，吕乔从不因为他的身体残缺而鄙视他，反而一直在照顾他，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抛弃过他。

他是朋友，也是……岳父。

想到这里，陆云脸色瞬间发红，那可爱的样子让那些雅间的人纷纷好奇他在想什么。

吕乔看着陆云也是感慨万分，这段旅程也即将要结束，分别只是时间问题，看着陆云这小模样，不知为何，他想饮酒一杯，也许是朋友，也许，是因为多了一个女婿吧。

手指按上埙的那一刻，陆云的那种感恩之心就通过埙的声音传递了过去。

埙的声音很低沉，所以埙声也显得很悠远。

“那一次的相遇，让我在人海中遇见你。”

“你不嫌弃我是一只雏鸟，反而告诉我要展翅翱翔。”

“很幸运，我认识了你。”

埙声宛若空谷幽兰，陆云的每一道声音都蕴含着他对吕乔最真挚的感谢，那一道道音律，不断的敲击着在场中人的心弦。

那中年男子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少年的埙声也许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但他却把握住了音乐最重要的一点：共鸣。

他在通过埙声，讲述着他的故事。

“这个少年！很好！”

埙声依旧，随着故事在跌宕起伏。

“每一步，都是危险与死亡。”

“每一次，都是笑声与陪伴。”

“每一个选择，都是你我最纯真的见证。”

“那生死之间的欢笑，那迫不得已的誓言，那鬼谷的纵横！是我们一生难忘的回忆。”

“我们经历的也许不是非常久，但却仿佛认识了一辈子！”

“此生有聚有散，后会我们终有期！”

仿佛送别，又仿佛感谢，这一刻全场寂静。

唯有那淡淡的音律飘荡在鸣凤阁中，所有人似乎看到了一对男子之间最纯真的友谊。

他们，是见证者。

不知何时，掌声悄然响起，久久不曾平歇。

雅论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能直击心灵的声音，这也是这里的人趋之若鹜的原因之一。

雅而不俗，心之共鸣。

“小陆云，你太棒了！光凭这首埙声，你就能称得上先生！”

吕乔上前搂住陆云的脖子，笑的异常开心。

有句话叫：与有荣焉。

也许形容的就是吕乔这一刻的心情。

这时，名为乐儿的鸣凤楼女子突然开口，

“鸣凤阁赠陆先生一千两纹银！”

“一千两？”

陆云顿时呆住了，刚要拒绝却见吕乔突然让他收下。

吕乔低语道：

“今日你在鸣凤阁一鸣惊人，这纹银既是人情，也是谢礼！你若是不收，反而会惹怒这背后的主人！”

“谢礼？”

见陆云还不懂，吕乔无奈道：“你可知今日之后，你的名字将会挂在这鸣凤阁上，日后若有人谈起你自然免不了说一句这鸣凤阁。

况且你还年轻，日后若是名扬天下，那这鸣凤阁自然也会水涨船高成为天下乐者向往的地方！这其中的价值岂是这千两可比的！”

“那这样，这鸣凤阁岂不是亏死了！来个人就一赠千金！”

吕乔此刻恨不得给他头上来一下，有时候那么聪明，有时候又那么傻。

“想什么呢！这是人家看出你的价值才赠送的！一般人，哪有这待遇！”

这时，纹银已经呈放到盘子上端到陆云面前。

“还不快感谢！”

吕乔接过纹银，催促道。

陆云赶紧道：“多谢姑娘！”

对着四周微微躬身，扶着吕乔向着自己的雅间走去。

回到雅间，陆云突然道：

“吕大哥，这千两纹银就当我的聘礼了吧。不知可否？”

吕乔笑了一笑，道：“小陆云，看来你还没忘记这事啊。”

陆云苦笑连连，道：“吕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当初我既然答应了，自然要言而有信。这千两纹银，就算我的心意吧。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

“若是你女儿长大后有自己的心上人，你千万不要逼她。这段因果我们就当玩笑如何？”

思考了片刻，吕乔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十六年后，若是她心有所属，我就不勉强她！我们到时候就是兄弟！”

陆云笑道：

“嗯！一言为定！”

鸣凤阁。

有了陆云珠玉在前，后面的雅论就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陆云与吕乔并未待多久，而是提前离开了鸣凤阁。

来到门口，身后莺莺燕燕，面前一片寂静，这就是不同人的世界。

未来得及感慨，一名中年戴着斗笠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男子出现的措不及防，仿佛凭空出现一般，这着实吓坏了吕乔。

低声吩咐道：“小陆云，小心点，这是个高手！”

低沉，而又富有韵味的声音从男子口中发出。

“你是诸子百家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