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家睡觉13(1 / 2)

  一提起拍戏,孙微言就有数不清的话要说,这个时候的孙微言格外不同,不再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孟醒发现了,问:“你拍过戏?”

  “拍……”孙微言有点迟疑,这么多年了,孙微言就怕别人问他是干什么的,只要说自己是个演员,别人一定会问他拍过什么。

  等他说了自己拍过什么,对方又会问他扮演了什么角色,最后只会越来越尴尬。

  孙微言眼里的光暗了,简单的两个字被他说出了无限怅然的味道:“拍过。”

  所幸孟醒没和他那些亲戚一样,问他拍过什么,相较之下,他对拍戏本身更感兴趣:“你快给我讲讲,片场什么样?导演是不是特凶?床戏是不是要清场?拍戏好玩吗?”

  “什么玩,那是工作。”孙微言讲了一些片场的事情,孟醒越听越来劲,恨不得马上去片场体验一把。

  他在娱乐公司做练习生,除了学习唱跳、乐理之类的,也上过表演课。

  “你别以为我是心血来潮,我学过表演,对了,我还知道那个斯坦什么拉什么斯基。”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对,就是这个斯坦什么拉什么斯基。”

  孙微言笑得手抖,方向盘都扶不稳,你说他不知道吧,还知道一点,你说他知道吧,还不如不知道。

  孟醒说自己在表演课上演猩猩的情形:“大家都说我演得好,我还会演狗,演熊,蛇也可以。”

  小朋友也不总是乐呵呵,他也有他的烦恼:“可是一演人就不行了,我真的很认真地在演,大家却在笑。”

  孙微言一听就知道问题在哪儿:“演戏不只要体验角色内心,还要和观众产生共鸣,演父亲时,要让观众从你身上看到自己父亲的影子,演老师时,要能唤起观众看到老师时的那种情绪。作为一个演员,只会观察和模仿是不够的,你要学会思考,在一堆特征里抓住能产生共鸣的那一点。”

  孙微言给他讲了很多,从斯氏体验派到美国方法派的异同,从强调真实到提出舞台陌生化的新内涵。

  不只讲理论,也说自己的体会与实践。

  孙微言开着车在黑暗里疾驰,人却像飞了出来,一脚踏入到在表演系读书的日子,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晨功,练台词、练气息。

  白天上课或在排练室排戏,有时候,他会跑去公交站坐着,什么也不做,就在那里观察来来回回的路人。

  到了晚上,孙微言也不闲着。他从图书馆借了表演类专著,边看边做笔记,用前辈大师的理论指导实践。

  后来到剧组跑龙套,他又学到了很多学校和课本上没有的东西。

  孙微言想把自己知道的都教给孟醒,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路,孟醒一开始还会应几声,后来就没音了。

  孙微言转头一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睡着了。

  他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刚才的思路,这个角色该怎么诠释,那个角色该怎么表现。

  就这么不出声音的,讲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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