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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厄斯站起身,走到他的桌前靠住,灼热的视线一点点打量着他的脸色:“累吗?忙活了一天。”

“不啊。”荀桉轻轻摇了摇头,身体放松地往下一坠,像是终于舍得松软地瘫下去的猫崽,露出了软乎乎的雪白肚皮,“感觉回到了过去努力往上爬的时候。”

说着说着这只小猫崽开始得意洋洋地摇尾巴,眉间也冒出几分骄傲:“和你说过的,本人超级厉害,传媒出身,现实版六边形战士。”

西里厄斯按着桌角,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所以不是在努力追赶我对吧。”

啪嗒——荀桉指尖越转越快的笔倏然停住,指缝没夹紧直接砸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动着,撞到了西里厄斯碰掉的那只。

“我记得古地球有种门当户对的说法,是华国吗?”

荀桉听见心底咯噔一声,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笔,想遮掩自己的失态,可却被在同一时间来扶的西里厄斯抓住了手:“怎么多想法憋在心里不说,又总不相信我不在乎。”

荀桉看着一把就攥住了自己的大手,冷白色的肌肤覆盖住柔和的奶白色,脸颊赫然一红:“谁,谁为了你努力啊……说的好像,好像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似的!”

“我,我这叫较真负责,对,对你们帝国的未来负责好吗?”荀桉被扳着肩膀往后坐稳,垂在身侧的爪子开始不自觉地抠软垫,“也不知道谁撺掇的,敢把教育频道交过来,也不怕我教坏帝国的小朋友们。”

“教不坏。”不知何时两人间的距离就消失了,西里厄斯俯着上半身,几乎压在了荀桉身上,鼻尖都快蹭到了青年的卷发,“都是我们的孩子,古地球不是还有句话,叫做母仪天下?”

“母你个头!”狭小的空间里若隐若现的暧昧,直到西里厄斯恬不知耻地冒出这么句话,荀桉一下子破防了,伸手就狠狠地敲了上去,劲大到让某太子嘶的吸了口冷气,“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桉桉~”

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力升级的原因,西里厄斯现在格外的皮厚,背敲的那一下就跟挠痒痒似的,吸气呼痛全是装出来卖惨的,没一会儿就又可怜巴巴蹭了过来,像只大狗狗似的靠在她的肩膀上,蹭啊蹭个没完,还仗着体型优势叫人推不开也动不了。

“西、里、厄、斯!”

只要一字一句叫大名,就代表着青年快被惹怒了,某一天到晚间歇性发疯、在即将失去媳妇边缘作死般地反复试探的皇太子终于收起了自己的恶趣味,乖乖地把脑袋移走。

荀桉红着张脸,也不知是被压狠了喘不上气,还是心底某种油然而生、水到渠成的情感在激荡:“再,再欺负我就走!”

“没关系,走到哪我都跟着,反正你少不了抓壮丁当脸替。”西里厄斯挑挑眉,胳膊直接穿过青年膝窝,肌肉一绷就把人抱了起来,精神力推门开道,轻而易举地把人搬到了卧室里。

“啊你!”

荀桉被突如其来的双脚离地吓的一缩,条件反射地圈住西里厄斯的脖子,两眼愣愣的,直到被摁到怀里带出房门才反应过来:“不像样!快放我下来!”

“我不。”西里厄斯一脸荡漾,笑得极其欠揍,如果现在还有皇宫侍从或者守夜士兵看见这幕的话,极有可能怕拍脑袋调转回去,以为自己在梦游并在梦境中触发了精神紊乱这一绝症。

“西里厄斯,我东西还没看完!”

“不看了!”西里厄斯走的虎虎生风,进屋砰的反手关门,扩散出去的精神力带着恐怖的威压,直接驱赶了窥视镜般蛰伏在走廊拐角处的某皇帝。

隔着一扇门,荀桉还没从陷进去的被子里爬起来,就听见外面远远的传来抱怨声:“臭小子,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有什么不能看的!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陛下您还喝酒么?”

奈瑟尔也在!!!

“皇宫里每次举办舞会,西里厄斯那狗东西都冷着张脸,把可爱的年轻孩子们都吓跑了,除了面瘫,我对他的某些功能也表示怀疑……”

“陛下您喝酒么?”

“喝什么酒,这都不是酒,仿制品,人造营养剂懂吗?!昨天做梦梦到我那虫族假儿子了,便宜他了,唯一的一小玻璃瓶,我特么都没尝到味儿!”

“陛下您喝酒么?”

“……喝。”

荀桉一言难尽地抓着西里厄斯的袖子,一动不动,生怕这边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动静被耳尖的那头听见,然后大做文章。

一点没意识到他和西里厄斯一仰一俯保持不动的姿势有多微妙:“陛下他——”

“疯病,夜间尤其容易发作。”

荀桉:“……”在座的各位,我不是针对谁,你和你爹都不正常!

第104章

出了原始星才能切身体会到当地的信号有多差, 通讯那头跋山涉水的兰诺和多利特时不时掉线,心脏起搏般的跳一次黑屏一次,哪怕把研究院的线路加强仪器搬到来了都不管用。

荀桉盯着屏幕一个头两个大, 前一秒眼角刚擦过狗尾草的残影, 后一秒乱晃的镜头就把一整只装不下的山茶花怼脸拍了个干净, 叭的一声撞上来的那种。

视频滋啦滋啦雪花回闪, 荀桉被晃的眼花,小幅度地眯了下,又面团似的揉了揉脸, 等画面再恢复清晰度时, 刚才那段灌木丛已经过去,显露在眼前的是截然不同的一大片开阔地带。

多利特的衣袖率先入镜,原本用来穿戴宝石袖扣的位置被一枚圆滚滚的苍耳霸道占据, 就连胳膊内侧的褶子都覆上了层毛绒绒的絮状物。永远严谨专研学术不苟言笑的他本人此刻正咧着两排大白牙, 笑得像个第一次遭跃迁外星球旅游的孩子。

荀桉抬眼正对上那两排烤瓷般的好牙:“……”理解理解, 头次降临原始星嘛……毕竟在军舰里被关这么久, 是只龟放出来也上蹿下跳。

边上的兰诺在一本正经地薅着蒲公英,那几朵不小心粘到他靴扣上的毛绒绒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装进了真空保鲜袋, 回头返回军舰再进实验室加工做成标本留纪念。

伯格林就抱着胳膊站在荀桉后面, 看见这幕压抑许久的嫉妒心立马爆发,盯着两人酸道:“堂堂院士, 双领域泰斗,俩年龄加起来超一百五, 搞得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兰诺罕见地没有回嘴, 满心满眼都是那两根薅秃了的蒲公英,压根没空搭理视频那端远在首都星的死对头。

伯格林嫉妒火焰不降反涨蹭蹭上冒:“让你们找古生物种子, 结果在林子里瞎转还摸了个空。”

“……”荀桉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那个,那个乱飘的白色絮状物,就是蒲公英的种子。”

伯格林一噎,强撑面子:“瞎猫碰上死耗子,指望这俩蠢货也只能寄希望于运气。”

荀桉揣揣小手,决定远离这类犯冲宿敌间的陈年旧恨,乖乖地提醒道:“两位院士,军犬可以带路,西里厄斯说你们带了一条军犬登陆,它在军舰上应该接受过专业的指令训练。”

多利特直起身,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悲催:“它跑了,不要我们了。”

荀桉脑袋上顶着大大的问号。

“下了飞船它就开始咬绳,走到林子里又不知道被什么动物的叫声吸引了,撒丫子就跑。”多利特的脸在屏幕上波动了一下,无奈之色更明显,“原始星磁场时稳时不稳,林子里信号又弱,根本定位不到它。”

“不过我们录下了古生物的叫声,通过光脑比对基因库,但最终结果还没出来。”兰诺把采集好的密封袋塞进了白大褂的口袋,抬手凑近镜头,光脑显示着加载过半的进度条。

伯格林见缝插针冷哼:“废物。”

荀桉瞥了眼兰诺,大概是顾忌他在场,传闻中这个和伯格林组成杠精CP的院士只阴着脸,没有回嘴。

“声音可以放给我听听么?”

“当然。”多利特立马打开光脑,一串不走心的呜呜咽咽就传了出来,防空警报似的起起伏伏。

荀桉光听个开头就眼皮一跳:“……刮刮乐!”

“什么?”屏幕里两张如出一辙的迷惑表情包。

荀桉嘴角抽抽:“……我如果说它不是故意拐跑狗崽子的你们信吗?”

兰诺和多利特互望一眼:“古生物间跨物种也能交流?”

“……我想问下军犬的颜色,是不是犬舍里那只最凶猛的大黑?”尾音虚得往上扬,满满地不确定。

多利特坚定答道:“不,是另一只黑白色的哈士奇,它在基地和奎木狼崽崽玩的最好,所以我们一致认为它可以成为最佳向导。”

……哪来的自信?某宝三分钱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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