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二十四章在地狱里沉沦77(1 / 2)

  情到浓时,我从凌乱的头发里面看着他,说,你打我吧。赵存晖不明所以地停下,以为他听错了。我又重复了一遍,说,你扇我几个巴掌吧。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赵存晖的眼泪却掉了下来。他停下了动作,躺在我身边,将我紧紧拥入怀中,说,知澜,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这种温柔使我错误地以为我们心灵相通了,以为他感受到了我体内积聚的创伤和痛苦并为之动容,我哪明白那只是老男人的惯用假作深情的伎俩罢了。不久之后,赵存晖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一日我们两人窝在家里看爆米花电影,《憨豆特工》里有一首歌叫做《你妈妈知道吗(Does Your Mother Know)》,大致唱的就是一个成年男性在舞池里遇见了一个对他放电的未成年姑娘,于是一边觉得她热辣性感一边狠下心拒绝了她要和他发生关系的暗示。

  赵存晖听到这首歌后如获至宝,开始动不动地就对着我哼唱。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觉得当年十九岁的我在四十三岁的他眼里也就是这个不停勾引他的未成年小姑娘,并且他享受着这种年龄差给他带来的上位感。

  可笑的是,当年我并未意识到他这种行为有多怪异猥琐,反而为了自己的稚嫩年轻而沾沾自喜。从那之后,我特意买了好些白色的、带着蕾丝花边和蝴蝶结的情趣内衣,穿在去见他的衣服底下,在公共场合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掀开衣服的一角给他看。他在我的这种小心思里日益得意,我也错把他的兽欲当成了爱怜。

  赵存晖之后,我不再对人动心。在金钱的世界里,对性的熟稔能为我带来切实的利益。我把用在赵存晖身上的那些调情的伎俩打磨升级,用在每一个给我买名牌和转账的男人身上。我把握时机,在他们付出得差不多了、如果再不尝到点甜头便可能要撤退的时候和他们发生关系。我不光喜爱他们给我送来的钱财,也享受观看他们发情时的贱样子,那让我有一种超然的掌控感。他们的模样是可笑的蠢兽,而我就是那个挥舞着鞭子的驯兽师——这种自我安慰式的权力倒置使我深深着迷。

  一开始的时候,我每次和一个新男人发生关系,都会在脑子里记上一笔,那种集邮般的快感让我上瘾。睡了越多的男人,便是越贬损了夏浚译——后来,睡的男人越来越多了,我便放弃了计数,时至今日,我已经不清楚这个数字会是多少,但肯定不是什么小数目就对了。

  所以莱纳德说我是个荡妇并非毫无道理,而且还很贴切。不愧是曾经在好莱坞写过剧本的编剧,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本质。

  今天,我是一个更上了一层楼的荡妇。

  洛杉矶西匹蔻大道(W Pico Blvd)上一个不起眼的低矮建筑里,在脏兮兮的洗手间中,我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交配。他将我的臀部架在洗手盆上,手臂勾着我的两腿,他的身后是一面整理衣冠用的半身镜,昏暗的灯光刚好足够让我看见自己的模样。我的眼妆晕开了,口红也被男人抹得满脸都是,吊带裙被扒到腰上,露出胸脯和大腿,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膀上。男人一边用力,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你真美”一类的话。

  我懒得理他,只注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盯着盯着,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在蓝紫色的灯光下显得诡异至极。

  完事后,我拒绝了男人向我要电话的请求。我推开他,提上内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洗手间。外面的科技舞曲敲击着耳膜,十足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哆嗦。我环顾四周,红色灯光中每个人的脸看上去都那么模糊不清。但还好,我的目标很好辨认——那个留着齐刘海黑长直头发、胸部雪白地露在外面,穿着一身红色紧身皮裙、踩着及大腿跟的黑色长靴的人,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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