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十二章酒醉与哀愁(2 / 2)

  有别人在的时候,我还能控制一下,那是我体内的表演人格在作祟,需要保持在别人面前的形象和人设。但是,独自喝酒的我就没有这种顾虑了。虽然我明白一个人喝酒比有别人陪更加危险,按说来应该更加控制自己不要喝多的。我的理智了解这个道理,但身体并不愿意接受。每次独自出去喝酒,我都会喝得酩酊大醉。我思考过,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我心里,在别人面前失去我的人设面具,是比独自一人出事死亡更加可怖的事情。

  本科时我偶尔会坐车去罗湖蹦迪,那里离学校很远,不会被熟人认出来。我将自己打扮成看不出是夏知澜的模样,和白石洲路边站街待客的女人们别无二致,那是我对长时间压抑自己所造成的苦闷的发泄,也是对我假造出来完美生活的讽刺。

  每一次我都会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在附近的小旅馆里睡下。第二天,我在萦绕着烟味、枕 头泛黄的破旅店里醒来,吃一顿平时控制饮食不能吃的油腻外卖,在水管极有可能被人拿去灌过肠的生锈淋浴下洗完澡,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米色长裙换上,一副大小姐刚从充满父爱母爱的家中回来的样子走进校园。

  这个世界很滑稽,我可以在某个阴暗角落里过着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生活,在我平日的圈子里却还保持着那虚假的完美形象。永远不会有认识我的人能相信,声称自己回家陪父母了的夏知澜,其实是去了土嗨迪厅,在里面酗酒直至失去记忆,甚至在灯球下搂着长相丑陋的陌生男人热吻。

  我独自喝酒时常常断片,和别人一起时却能把控住自己,唯一的例外便是赵存晖。当时我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没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他,于是每次和他喝酒都往死里喝。反正不怕说错什么话,求的就是喝到断片后那能彻底忘记我是谁、在我身上都发生过什么的一段空白时间。我爱那种我仿佛已经不存在于世间的感觉,没有什么是需要去搞清楚的,也没有什么将来需要去做打算。和赵存晖分手之后,我彻底地失去了在别人面前放纵的心情和机会——直到和托比那次。

  回想起和托比第一天相遇便敢喝到失去意识,并不是因为我有多相信他——就算现在我和托比都已经肩并肩在床上看了不下十部电影,我对他其实仍然知之不深。我只掌握着他身上能为我所用的那一部分,至于他是谁、他想要什么、他的美梦里有什么、噩梦里又有什么,我一无所知且毫无兴趣,一如那些男人曾经对待我一样。

  和托比去地下派对时喝成那样,纯粹是因为当时我陷在可笑的热恋中,懒得在旁的男人身上花任何力气。我尽情地释放着那个最本真的自己,谁知这却恰恰是托比喜欢的。一次我们在圣莫尼卡的一家咖啡厅喝冰榛子拿铁时,他突然笑了起来。我问他在笑什么,他说,你喝多了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其实我们第一晚出去玩的时候我就对你很有好感了。

  我并不知道我放纵狂欢的样子有什么吸引人的,“他爱上的是本真的我”这件事也并没有让我对托比生出任何感激或感动。说来可笑,近来我的心中好像缺失了大部分美好的情感,温柔、谅解、感恩、幸福……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过了。

  有天课上,贾克写了一个关于毒瘾者的小短篇,里面的主角爱嗑摇头丸(MDMA)。贾克解释道,摇头丸之所以让人上瘾,是因为它会让人在一小段时间内释放掉脑内所有能让人感到快乐的那种物质——血清素,人会在那段时间里达到极乐。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强力的坠落和失落,药效过了之后,因为脑内缺乏血清素,人会感到烦躁、抑郁、悲伤、痛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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