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观剑会雪亭识毒计(1 / 1)

自江雪亭进贡院参加会试以来,已有三日,这天晌午,江雪亭交完考卷,拿上考篮兴冲冲地走出号房,长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江雪亭在号房里待了三日,乍一出来顿觉天地广远,心旷神怡,心中也不再压抑,渐渐轻松欢快了起来,江雪亭嘴里不由得哼起了小曲,跟着人群,往贡院外走去,正走着时,突然被一人叫住,江雪亭回头一看,原来是张白圭,只见张白圭笑着说道:“见年兄心情如此之好,想必答得不错啊。”江雪亭作揖说道:“让兄长见笑了,答得好与否,我说了可不算,只是被关在这号房里两三日,苦闷死了,乍一被放出来,自己就像那脱缰野马,再也没有了束缚,所以这才如此高兴。”张白圭说道:“日过晌午,想必你肚中也有几分饥饿,不如你我二人寻个酒楼,大吃一顿如何?”江雪亭笑着说道:“兄长所说,正合我意。”张白圭也跟着大笑起来,二人搂肩搭背,一同走出贡院去。

二人走在街上,江雪亭见街上的人不似往日那般多,说道:“可奇怪了,今日这街上的人怎么如此稀少。”张白圭笑着说道:“年兄有所不知,那天下剑会在承天门前举行,人们都去看剑会去了,所以街上的人才如此稀少。”江雪亭又问道:“那天下剑会已经开始了?”张白圭说道:“与会试同一天开始,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了,待会吃完饭,咱们二人也去凑凑这热闹。”江雪亭笑着说道:“若是兄长有兴致,我定会奉陪。”江雪亭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实则是想去剑会寻冷语秋。

两人走入一家酒楼里,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张白圭喊来小二,说道:“我们二人不知吃些什么,麻烦您就随便上些,再拿壶酒来。”小二听此,点头离去,张白圭又说道:“年兄这家酒楼叫做“天乐楼”,人人都传那些王公大臣们,也经常来这里摆席请客,今天咱二人,就尝尝他这里的菜肴有何与众不同。”江雪亭说道:“全听兄长的,只是我从未饮过酒,恐不胜酒力,还请兄长见谅。”张白圭笑着说道:“年兄怎能如此见外,不求多饮,只求一乐,若是你不想喝,我也不会强求。”江雪亭作揖说道:“兄长若是想喝,我岂能不相陪,‘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日,我同兄长就尽兴一回。”

不一会儿,小二将菜肴和酒端上桌来,张白圭给江雪亭倒满一杯,说道:“来,年兄,饮尽此杯。”江雪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一股暖流经过喉咙,随后一阵剧烈的刺痛感和辛辣味袭来,弄得江雪亭咳嗽不止,张白圭笑道:“年兄,你第一次喝,不要喝的这么急,稍微抿一口就好。”江雪亭说道:“第一次喝酒,没想到是这个滋味,呛死我了。”张白圭说道:“对了,年兄,你知道今年的会试为何这么早举行吗?”江雪亭放下筷子,问道:“其中有何缘故,还请兄长道来。”张白圭说道:“当今皇上虽无心于朝政,但是他的驭人之术可谓高明,如今虽是严嵩一党把持政局,但是徐阶等一派清流,还有司礼监仍然受到重用,为的就是制衡严党,自从夏言大人被严世蕃诬告致死,严世蕃在朝廷一人独大,此次会试进行的如此急迫,为的就是选拔新的人才,充实内阁,来制衡严世蕃等人。”江雪亭说道:“这些官场之事,我都无心过问,造福百姓才是为官之首要。”张白圭说道:“年兄此言差矣,有些事你我都会身不由己。”说罢,两个人品尝起天乐楼的菜肴来,喝酒之时吟诗作对,酒令行得不亦乐乎。

二人吃完饭,付了银钱,又立马去往承天门看剑会,江雪亭一路上心里念着冷语秋,盼望着能再见她一面,到了承天门前,只见人头攒动,上千人围在一擂台前,擂台一侧设有桌椅,两人端坐在旁,江雪亭认得那两人分别是“朝中剑”夏无言和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江雪亭为了找冷语秋,只得往人群中挤去,张白圭也紧跟在江雪亭后面,二人穿过人群走到擂台前,江雪亭左顾右盼,想要在人群中找到那熟悉的面容,寻了好一会儿,却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江雪亭心里失落至极,张白圭见江雪亭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便上前问道:“年兄,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酒喝多了,身体不舒服?江雪亭说道:“没有,让兄长多虑了,我只是想看看是哪两人要比试。”张白圭说道:“何必心急,该来的总会来。”这时,旁边一人说道:“两位小哥,你们来得正巧,今天要比武的人可都是些名门正派的人物,不像前几天比武的人那般不入流,这马上要比试的两人,一人是雁荡派的燕飞南,相传他腿法了得,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掌门,另一人是天柱派弟子钟离,以拳法闻名,他二人对上,可有看头喽。”那人正说着,夏无言与陆炳走到台上,陆炳敲锣喊道:“时辰已到,比武开始。”

人群中走出两人跳上擂台抱拳行礼,对视之时钟离率先发难,只见他提膝拗步,冲拳打向燕飞南,钟离拳势凶猛,燕飞南只得挥肘去挡连接数拳,挡拳之际燕飞南飞膝顶怀,奉还一招,钟离旋身躲过,借势摆臂猛击,使了一招“锤山断石”,拳风横扫而出,直冲燕飞南面门,燕飞南俯身躲过,单手撑地借力猛踢,使了一招“平地卷尘”,只见燕飞南腿似长鞭,弹地猛发,打向钟离肋骨,钟离招式大开大合,难以回挡,只能硬接此招,被燕飞南踢退数步,钟离自知燕飞南腿法了得,只能与他贴身斗狠,于是强忍伤痛,快步近身使出“八决拳”猛攻燕飞南,不让燕飞南有起身之机,而燕飞南亦使出雁荡派绝学“翻风十二腿”去迎。

霎时间,台上拳影交错,腿风四起,两人见招拆招,斗地难分难解,台下众人也欢呼雀跃纷纷叫好,江雪亭却无心看他二人交手,目光环看四周生怕与冷语秋错过,不经意间,江雪亭仿佛看到了冷语秋的身影在人群外走动,自己来不及多想就跟了上去,可人群拥挤,江雪亭被夹在人群之中难以动弹,而冷语秋在人群之外,快步走向擂台一旁的桌椅,江雪亭大声叫喊,冷语秋却无半点反应,无奈只能眼看着她离去,江雪亭极力远望,突然看到那姑娘腰间没有银坠,江雪亭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江雪亭心有不甘,双眼望去,想要看个仔细,再看时只见那姑娘从怀中取出一包粉末,趁无人注意时将其倒进了桌上的茶杯里,急匆匆地转身离去了,江雪亭心中生疑,只觉得她行径怪异。

这时,夏无言与陆炳在锦衣卫的护卫下回到了桌椅旁,夏无言刚坐下就要端杯饮茶,而夏无言所端茶水正是被下了毒的那杯,江雪亭见此拼命挤出人群,边挤边喊道:“有刺客!”瞬时间,锦衣卫拔刀护住夏无言和陆炳,夏无言闻声也放下茶杯,起身来看,江雪亭跑上前去作揖说道:“夏大人,我亲眼所见,你的茶水里被下了毒。”夏无言听此心中一惊,看江雪亭神情严肃,不似说谎之貌,便将一枚银针放入茶水中去试,果然如江雪亭所说,拿出来时只见银针变黑,夏无言若有所思说道:“少侠快快请起,你可曾看见是什么人下的毒?”江雪亭起身说道:“小人眼拙,未曾看到下毒之人的容貌,只知道他是一个女子。”这时,陆炳说道:“夏大人,此事应派人仔细追查,很明显是有人要谋害你。”夏无言说道:“陆大人言之有理,但是为了剑会,这事还得往后推迟,算上这次,少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夏某真不知如何相谢。”江雪亭说道:“夏大人于我有恩,晚生怎敢再受大人谢意。”夏无言说道:“少侠今后若有所求,尽管开口,我夏某定会尽力而为。”江雪亭作揖说道:“晚生怎敢,大人平安无事就好,且容晚生告退。”夏无言说道:“再过几日就是殿试了,到时,你我二人还会相逢。”江雪亭不再多言,作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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