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悬镜司51(2 / 2)

李羿:“即使可行,想要收扶墨家,可是要从宇文家族那里抽血,我猜墨家应该为宇文一族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这事怕是没这么容易,所以先生还要从长计议。”

陶仲文:“要是坏事干少了,老夫倒是觉得难办,反而是干的多了,才更好说事!等下老夫亲自己去提审那几个墨家暗客,看看他们知道多少,正好拿这些事跟宇文家谈,他们若是不肯交出墨家,那就将二者一起清算,若是肯那就既往不咎。”

李羿:“先生就不怕问出什么大事来?”

陶仲文:“越大越好,最好是能牵扯到陛下兄长之死,陛下对他的兄长一直都很敬重,甚至可以说是推崇,结果天妒英才,拓跋宏英年早逝,当时老夫就觉得这里面有宇文家的影子,只是没有任何依据。后来我劝陛下夺嫡,也是拿为兄长报仇这个理由才说动他,可想而之当年兄长之死,给陛下带来多大的影响,若真让我问出个什么来,正好能坚定陛下去除家族势力的决心。”

李羿:“那陛下兄长之死当真和宇文家有关嘛?”

陶仲文:“与你说说倒也无妨,毕竟是陈年旧事了,当年先帝年迈无法亲征,时任太子的拓跋宏请命出征,他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他也没有辜负大魏百姓的期望,很快就收复了失地。甚至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许国国都,一时盛誉遮天,先帝差点要提前让位。然而那次战事,宇文家族身在后方,拓跋宏为将士请功之时,宇文家族没有得到一丝好处,这使得宇文家族当时的主事人宇文政非常不满,向先帝抱怨,说宇文一族在后方筹备粮草辎重,军械物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在先帝面前说了些风凉话。”

李羿:“那宇文家真的筹备粮草军资了么?”

陶仲文:“筹备?他们只是没有填乱罢了,后方的各项工作都是老夫亲自督办!到了战事后半段,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这才主动提出劳军,拿出银钱充当军费,此间算计何其明显?”

李羿:“原来如此,那最后先帝如何安抚的宇文家族?”

陶仲文:“还能如何安抚,你以为宇文政的户部尚书之位怎么来的?光是这些老夫都能忍,但是因为此事,宇文家和拓跋宏生出了嫌隙,极力阻止先帝提前让位之事,暗中扶持皇五子拓跋飞。说起这事情倒是很怪,拓跋宏凯旋而归两年后旧伤复发,结果不到半年就离世了,从此开始了夺嫡之争,而在夺嫡之争中,宇文家也是一直支持拓跋飞,同样是在半路看到陛有胜利在望,这才转投陛下。”

李羿:“如此说来,这宇文家一直是首鼠两端,毫无信义可言啊。”

陶仲文:“哼,他宇文家原本就是商贾出身,眼中只有利益,哪来的信义!四大家族里,老夫最看不惯的就是他宇文家!要是陛下决心清除毒瘤,宇文家首当其冲!他们不仅把持着朝廷钱粮赋税,还控制着诸多官家工坊,诸如军器局、织造局!这些宇文家的蛀虫一直都在啃食着大魏的血肉!”

李羿:“想不到,皇帝陛下居然连大魏财权都没有握在手里,这肯定是不行的!户部尚书之位必然要是陛下亲信才行!这点陛下难道想不明白?身为皇帝军权、财权和官员任命之权必然是要牢牢握在手中!看来当今陛下这江山坐得也不安稳啊!军权与独孤、南宫两分管,财权由宇文家掌控,手里只剩一下一个官员任命之权,然而又被人处处掣肘!这皇帝当的也可够窝囊的!”

陶仲文:“修缘慎言!这话与老夫说说也就罢了,出去可千万不能乱说!”

李羿:“这是自然,先生身为帝师,一心为陛下着想,所以才说些真话,换成旁人,我连理都不理。”

陶仲文:“唉,修缘呐,现在你也知道陛下的难处了,可有什么办法?”

李羿:“照这种情况看,悬镜司必需尽快投入使用,而这悬镜司掌陀人,眼下也只有先生最为合适。”

陶仲文:“哦?你之前不是说不能将它交在老夫手上嘛?会让墨家背上骂名?”

李羿:“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让墨家背上骂名,也得交在先生手中,只有您以诡谲手段,雷厉风行,才能尽快扭转局面,帮助陛下排除障碍,巩固皇权!至于骂名嘛,先生可怕千夫所指?”

陶仲文抚须长笑:“修缘,你觉得老夫身为诡道主事之人,背负的骂名还少?你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说我不配为君子嘛!老夫的面皮早就是厚如城墙。骂上几句,他们痛快痛快嘴,老夫也不会少块肉,任凭他们骂去呗!哈哈哈!”

李羿:“那便最好,修缘还担心先生在乎声名,不愿担任此职呢。”

陶仲文:“既然如此,你再与老夫说说这悬镜司的具体职能和其他细节。”

于是李羿把大明锦衣卫和《琅琊榜》中的悬镜司,甚至借鉴了《庆余年》中的检查院结合起来,取长补短,从机构设置,职务安排,具体职能,详细的讲给了陶仲文,后者听得是头头是道,没有想到这李羿的手段如此高明,想法如此细致,取舍如此干脆!陶仲文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李羿,回想起自己当年这般岁数之时,只是有着与他一样的义气,却没有李羿半分的老练,老银币是满心的感慨啊!二人说了三个时辰,天都已经黑了,直到下人过来点灯,李羿才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他伸了伸懒腰说道:“这些都只是基本框架,和一些初期问题,只怕越往后要处理的麻烦越多,是个辛苦的差使啊,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受得了这份操劳。”陶仲文看着二人写下二十多页的书稿,将其收好,问向下人:“可有人来寻过修缘?”下人回道:“有的,谪仙楼的诗雨姑娘派人来过,听说李公子确实在咱们这就回去了。”李羿一听这话急道:“你怎么不早来通报!诗雨怕是担心坏了,以为我出了事!唉!这事也怪我,光忙着和老……”李羿及时收声,差点把老银币三个字都说出来,顿了一下,向陶仲文行礼道:“老先生,时间不早了,我看咱们也说的差不多了,如果再有什么问题再说吧,修缘得回去了,不能让诗雨独自操劳歌会之事啊。”

陶仲文起身,向李羿深施一礼道:“修缘啊,老夫受你指点之处太多,就这悬镜司一事,你的眼界远在我之上,不知可愿担任这首尊一职?老夫愿向陛下保举!”李羿摆手笑道:“先生说笑了,第一李羿年少,难以服众。第二李羿身无官职,不能开这种先例。第三李羿是个懒散之人,不想担下这般重担。”陶仲文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实现自己的抱负呢?”李羿想了想说道:“我提供方法,策略和理论基础,剩下的事就交给像先生一样的实干派去做吧,修缘也不求名逐利,只求衣食无忧,佳人相伴就好,在这个前提下,尽量去做些实事,仅此而矣!”陶仲文笑骂道:“还仅此而矣,我说修缘啊,你这不就是想光动动嘴就享清福嘛?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想养老了?”李羿心想:这不是养老,这叫躺平!我只是懒!怕麻烦!

李羿向陶仲文行礼告辞,看着李羿消失在视线中,陶仲文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唉!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小子重拾斗志,愿为大魏献出满腔热血呢。”一旁的下人说道:“老爷,我看李公子不是真没有斗志,只是没有碰到让他有斗志的事,真到了危难时刻,李公子肯定会拼命的。”陶仲文怒道:“你知道什么!快备车!老夫要进宫!”陶仲文拿着那些书稿入宫面圣,大魏皇帝拓跋俊见老师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问道:“老师何事要见寡人?”陶仲文把书稿拿出来,由太监同庆递交到拓跋俊面前,后者一页一页看完,惊喜道:“老师,这么好的想法您是怎么想出来的?”

陶仲文老脸一白叹道:“回陛下,要是老臣能有这么好的想法,就不会一脸的不甘啦!这是李羿那小子想出来的!”“哦?怎么会是他?”陶仲文将今日与李羿研究了一个下午的事讲给皇帝听,拓跋俊听完是满心激动,言道:“想不到,他居然能为寡人想到这么多,这悬镜司要是真能做到像他所说的那般,那可直是太好了!老师,您认为这事可行嘛?”陶仲文抚须道:“可行倒是可行,就怕陛下,没有这份魄力!老臣以为想要成立悬镜公司,当下有两件事要先做好,一是将墨家抢过来。二是要将墨家这头机关巨兽驯服。这两件事都很难!陛下可敢与宇文政掰掰手腕?”拓跋俊笑道:“老师若是能为寡人搭好台,寡人为何不敢?”陶仲文笑道:“那老臣愿为陛下去探望一下那几名墨家暗客,兴许能问出些什么来。”拓跋俊笑道:“那就有劳了。”陶仲文看了看拓跋俊,突然跪倒在地,拓跋俊连忙起身,来到陶仲文面前惊道:“老师何故行此大礼?寡人不是已经说过,老师不用跪寡人嘛。”陶仲文正色言道:“陛下,老臣这一跪不是跪陛下,而是为了大魏的江山社稷求您啊!”

拓跋俊一脸迷茫道:“老师您何事想求,直说便是了!”陶仲文说道:“老臣恳请陛下,放下皇帝威严去和修缘交心,尽量收复此人,若他能为陛下所用,可助您一统九州问鼎天下啊!”“老师当真这么认为?”陶仲文点头道:“陛下,论眼界,论策略,李羿远在老夫之上,老臣以阴谋诡计见长,而修缘更善阳谋,治僧治道两策便可晓,僧道之流虽是浓疮,但若不能拔除,恐生变故,而他只是略施小计便将佛道两家尽皆收入陛下掌中,可见一般。再者陛下若想成大事,不应以老夫这种诡谲之流为柱石,唯有光明正大,才能收拢民心,叫天下人心服口服。”拓跋俊点头道:“老师所言极是,只是寡人应当如何收服李羿呢?”拓跋俊说完将陶仲文扶起,后者笑道:“在老臣看来,修缘不贪财,不贪权,唯独贪恋女色,陛下何不妨从这方面入手?”拓跋俊笑道:“一个万诗雨难道还不够?”陶仲文笑道:“我那徒弟根本降他不住,得找个能降住他的人。”“老师是认真的?那就去教芳司挑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只怕教芳司里不会有啊!”“老师此言何意?莫不是想说南宫雪?这可没得商量,寡人不会答应!”陶仲文见皇帝这般坚决,只好摇头叹惜道:“那就请陛下屈尊亲自去见见他。”拓跋俊沉思片刻后点头道:“好吧,那寡人就去会会这个李修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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