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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登时红了脸,眉心紧紧蹙着结巴道:“我没!我、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
“说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余粥玩笑道。
小妖吸了一口气,道:“那个什么陆,就是那个人不是前天在可追楼过夜嘛。然后,就是那啥,我跟他聊天,他说你和傻大个儿其实不算心甘情愿地……成亲,对吗?”
余粥无奈陆玉笙的嘴跟大喇叭似的,喝醉了什么都往外说。
不过这倒也不是个秘密,余老先生的独子成了夫郎,并被舅舅用两个橘子卖给了村口神经病,那天好多人来围观。
“算是吧。”余粥想了想道。
小妖登时脊背挺了起来,双眼发光急不可耐地追问:“就是说,你没有喜欢过他,他也没有喜欢过你?”
余粥抬起湿漉漉的手,往小妖脑壳上轻轻一敲,装作生气道:“小孩子问这么多作甚。”
小妖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余粥觉得他更加闹腾了。
“无事儿,”小妖垂下眼皮,好似自言自语道:“就是,挺开心的,余粥……哥哥。”
趁着下一场大雨将桂花都打落之前,余粥想做一次桂花糖。
迟开的桂花往往更加浓郁芬芳,做成桂花糖应该更加香甜。
“你还会做这个?”姜烈渊表示不可思议。
“没有你们想的这么难,”余粥烧火道:“其实就是将糖粒熬成糖浆,再撒桂花就可以。”
姜烈渊双手抱胸在后面发呆,既然如此,同理是不是能做玫瑰糖月季糖等等等等……
白糖加些热水,再放进大锅中熬成糖浆。
余粥往里面稍微倒了点油,这样糖浆能化得更快。
剩下的事儿他决定让姜烈渊也参与参与,便递给他个锅铲,让他时不时搅动,避免糖浆糊锅。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小妖闯了进来,看了看余粥,又敌意地瞪了下姜烈渊。
他走上前夺过姜烈渊手里的锅铲大声道:“我来吧!”
“好啊你来。”姜烈渊把锅铲让给他,然后光明正大地站在余粥旁边聊天去了。
小妖:“……”
姜烈渊好像说了个什么可笑的事情,逗得余粥弯着眉眼捂嘴轻笑,一手还打了下他的肩膀。
小妖更不爽了。
终于到加桂花的时候,余粥抬起袖口,将洗干净的桂花全部倒入晶莹剔透的糖浆中。
“辛苦你了。”他微笑道。
“不辛苦,毕竟只有我心疼余粥哥哥。”小妖软着语气道。
姜烈渊总觉得这话很耳熟。
在糖浆微微凝固时捞上来放在桌板上,撒上一层糯米粉。
紧接着再用刀切成形状大小差不多的糖块儿即可。
每个透明晶亮的糖块中都裹着鲜嫩橙光的桂花,吃起来也宛如花香在嘴中跳舞,弥漫开来。
小蝶瘦瘦小小的却很能吃,如果不是余粥拦着她能把桂花糖当做饭吃。
小妖不但抢着劈柴还抢着帮忙生火,最后走出灶房时得意地对姜烈渊道了句:“我赢了。”
姜烈渊看着汗流浃背狼狈不堪的少年,疑惑道他在说什么。
桂花糖余粥做了很多,不但可以自己吃,也可以拿出来送人。
小蝶回可追楼前余粥让她给王姐尝尝,别一个人吃完了。
送走小蝶后余粥望了望尚未低垂的太阳,对姜烈渊道:“该走了。”
姜烈渊:“嗯。”
小妖急道:“你们在说什么,走哪去哪?”
“大人的事情小孩儿别管。”姜烈渊面无表情道:“好好看家,陌生人来了你咬他。”
小妖恨不得先咬他。
宋知县提审潘玉龙的时间就在今日下午,不光余粥他们会以证人的身份出席,当地衙门也允许家属前去旁观。
马上就要见到所谓的恶毒后娘了,余粥还有些小紧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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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堂木狠狠砸在暗红漆木桌上,宋清庙冷冰冰道。
她虽说话声音听不出有多少情绪起伏,但字字铿锵, 微蹙的眉心和明亮的双眸似含着千年不融化的冰雪, 从上往下审视着众生的罪恶。
虽然在一天前还是个满口“老子数到三不喝你是狗”的泼辣妹子。
这案子本轮不到宋清庙来审, 她理应避嫌,但初为知县, 上面想看看这初生牛犊的实力,万一被抓到包庇之类的把柄,日后就能轻易拿捏宋清庙。
奈何她大义灭亲是毫不手软, 余粥来时,只看到她同父异母的姊妹宋小姐哭得涕泗横流, 好不痛苦。
姜烈渊提醒道:“她罪有应得, 她想杀人。”
“你还怕我于心不忍了不成?”余粥双手拢袖。
要是他圣母到于心不忍,估计现在自己早就变成了一盘毛血旺。
来围观的人不少,一是此案残忍奇葩,二是女扮男装的宋清庙长相深得姑娘们的芳心。
皮肤白皙眉眼淡漠,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声音低沉, 好像个淡雅的俊公子。
余粥和姜烈渊挤在人群听了半天, 宋小姐和亚父杀人未遂,亚父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宋小姐杖一百徒三年,没收所有私有财产。
终于, 他们看到了个熟悉的面孔。
那人身长腿短, 穿着囚服邋里邋遢, 酒糟鼻红肿得像是个烂番茄, 几日不见几乎瘦得脱相。
潘玉龙被带上来就便磕头便痛哭流涕:“冤枉啊,大人!我是冤枉的,都是那群贼人蛊惑我,我……”
他忽然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央的余粥,登时双眼一亮,几乎发疯地喊道:“小粥!是、是舅舅啊!舅舅那天跟你开个玩笑,这是咱们的家事对不对,你给舅舅做个证捞舅舅回家啊!”
“肃静!”
宋清庙一拍案,朗声道:“传证人——余粥。”
潘玉龙顿时崩溃了,原来余粥今日既不是来捞他的,也不是来看他笑话的,原来是当证人,让罪行板上钉钉。
余粥不卑不亢地走到宋知府面前,恭敬行礼,随后平静地将那日发生的来龙去脉都说得清清楚楚,当然也略过了他们本就是要以身犯险的计划。
潘玉龙越听面色越苍白,这完全没有周旋的余地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余粥说罢,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潘玉龙,转身走到旁边。
这时,周遭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就是天天欺负余家长子的潘老二吧?”
“真狠心,就算不是亲外甥也不能盼着人家去死吧,这人还真下的去手?”
“要是余老先生有在天之灵要心疼死。”
“我我我知道!当日就是他把余家长子逼成夫郎,就是他!”
窃窃私语已逐渐演变成义愤填膺的叫骂,更有正义之士恨不得翻过守卫去揍潘玉龙,也太没人性了。
姜烈渊低头在余粥耳畔道:“他死罪难逃了。”
余粥这倒是没想到。
“肃静。”宋清庙道:“依我国朝律,因杀人而获得财物者,无论首犯从犯,全部当斩!犯人潘玉龙,谋害外甥,罔顾人伦,影响恶劣,定于下旬秋后问斩!”
潘玉龙当场吓尿了裤子,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
“此案审理到此为止,若无异议,本官宣布结……”
“人不是还没死吗?”
忽地,这个声音像是铁锈铸成的刀剑般,劈开了人群。
大家纷纷朝这个唱反调的女人投去敌意的目光,女人微昂额头,浑浊的眼球宛如一潭死水。
“姐、姐姐!”潘玉龙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凄厉喊道:“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大家顿时知道来者何人了,便是鸠占鹊巢、独吞了余老先生所有资产的续弦之妻——潘婆娘潘芳芳。
余粥先前以为潘芳芳只是余老先生的填房小妾,没想到是再次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妻,地位都快赶上余粥的亡母。
姜烈渊忽然搂紧了余粥的肩膀,沉声威严道:“潘玉龙给余粥下的毒药,计量可以毒死一头牛;若不是余粥察觉不对劲有防备,他早就成了来找你们潘家的索命鬼。这,难道还不足以判他一个死刑吗?”
潘芳芳的视线投来,从余粥脸上转移到姜烈渊脸上,停留片刻,忽地死气沉沉地一笑。
余粥从方才开始就胸口不舒服,宛如有个什么东西堵着一样。
现在他知道了,是潘芳芳那毫无生气的眼神。
身为续弦之妻、一对儿龙凤胎的母亲,她保养得算是不错。
但若细看,脸上涂得白/粉和暗红的唇色暮气沉沉,她消瘦的身形和微微凹进去的脸颊也令人浑身不舒服。
总得来说,潘芳芳与余粥想象的形象大差不差。
刻薄、阴森、死气沉沉。
宋清庙道:“确实如此,正是此道理。况且潘玉龙的毒药是他自己准备的,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他行为都极其恶劣。”
“他们放屁!”潘玉龙哭得撕心裂肺:“姐姐,你不是有钱嘛!快用你的钱去救我出来,你不是有很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