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食（2 / 2）

想像中的那个场景，让她心情愉悦了些。

低垂着头躲到一旁去，她得让余家人看到她的顺从乖巧一面，便宜娘打人狠着呢，是下了死手的，完全没把她这个女儿当人。

那胡氏更不得了，只要动动嘴皮子，底下几个孝子孝媳就拼了命的服从，生怕慢一步被骂不孝。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得忍。就她现在的身体，走路都费劲，可没有力气反抗压迫。

胡家村人自动自觉围在一起休息，村长带着几个年轻后生往前头去了，过了一会儿才一脸凝重的回来。

招了各家的男人过去开会，家里没男人的就派了一个能做得了主的过去，一群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云霄凑了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旁听。

“肖管事说前头就是落凤坡，山上长年盘据着一群山匪，大伙夜里警醒着点。”

大家一听说有山匪，脸都吓青了。

“肖家会保护我们不，他们那么多护卫……”一人说道。

胡老村长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骂道：“人家为啥救咱们，能提点咱们一句就不错了，前些天有人来抢二傻媳妇的口粮，一村子这么些人，我喊你们帮手，又有谁去帮手了？这会倒会做白日梦了。”说着，又一脸恼怒的看了一圈人。

个个被他看得羞愧得低了头。

肖家是青州玉县一大户，做牛羊马匹生意。一家老小加护院有八九十人，个个都配了刀。要知道铁器在大晋非常昂贵，兵器更是普通老百姓不可得。

像胡家村人，带着多是石头磨成的砍刀，锄头，扁担当武器。家境好些的还能有把铁制镰刀或菜刀防身。

肖家马车骡车足有四五十辆，活的猪羊鸡鸭就有四五车，一路上不缺粮，人也足。护院们又强悍，路上没多少人敢去招惹。

似胡家村这样不远不近跟着的难民不少。

肖家长年做生意，从青州府到豫州府、西平府的路况很是了解，有人来打听，也不吝指点。

路上难免碰上饿疯的流民、强盗，他们深知车队即使再强也敌不过成千上万的流民，人多便能壮胆。

后头坠着一大群难民也不赶，但若碰到流民抢掠的事，他们只会保自家的马车，旁人是顾不上的。

一个男子讪讪道：“他大伯，咱家都有老娘媳妇小娃，要都要帮忙，那些饿疯了的还不来抢咱家的东西了。”

胡老村长看还有人狡辩，无力的摆摆手：“随你，记得你讲的话，既然你只顾着自家，不听我的，到时你家口粮、女人被抢，也别怨旁人不帮你。”

听到村长这话，那人顿时就怂了，“村长，别呀，俺那儿会是真怕，俺家就一个小子，要是出了什么事……”

“咱们一同出来就该互帮互助，你若只顾着自个儿，遇到困难还能指望旁个帮你？我也不同你废话，付出多少便收获多少，没有天上掉白面的好事儿。”

胡大海问：“爹，晚上是不是要多安排些人手守夜？”

胡村长点头，“过了落凤坡就好了，晚上多注意些。”一群壮年男人便聚在一起商量晚上的防守，个个一脸忧色。

云霄四下张望，目光停留在一棵大树上，打算夜里要是有什么不对，她就上树。

想到这脸又苦了，她现在这小身板，手软脚软的，即使她本身是个攀岩高手，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用胡氏吩咐，胡家两个儿媳就用石子搭了个小灶，点上火，把盛满水的罐子放了上去。煮饭的事，胡氏从不让两个小丫头片子搭手，怕她们偷吃了口粮。

自云霄抢了半颗鸡蛋后，一家子对她越加不信任，什么粮食都不让她沾边。

难民们四散进了林子，附近几棵槐树上的叶子都被薅凸了。一个妇人抓了把稍嫩些的叶子在嘴里嚼了嚼，再喂给怀里的小娃儿。

越往出走绿叶越多，不像玉县那边赤地千里。都说大旱之后必有蝗，这会儿玉县也不知是什么样儿。

妇人们凑在一起讲话，大家都还打算等灾害过去重返家乡，人离乡贱，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大家都是不想走的。

说起玉县，个个面露愁容。

云霄被胡阿兰拉着进了林子，林子里人头攒动，鼻尖飘散着屎尿味儿和一些不知名的臭味儿。附近几摊黑黄色的秽物，这是肚子里没东西了，只能拉稀了吗，真臭。

附近全是人，就算有能吃的东西也早被人得了去，两姐妹避过地上的秽物往林子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