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借田问子,借子问后事(2 / 2)

“老朽昨日听那木隶说你看事情有一些独到之处,所以就想着看看,后事应该如何妥善处理。”

朱元璋抬眼,眼瞳如尖隼锐利,看看朱名作何反应。

“这……”

朱名听完,顿时愣住了。

心中暗忖,不敢作答。

这王章提及的家事,怎么同那太子朱标将死之事,无比吻合?

莫非这王章与木隶,私底下商量过自己曾预言朱标一事,想要含沙射影套自己的话?

朱名猜测到大半,背后凉飕飕。

而朱名再看朱棣,那叔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让朱名心里更是笃定猜想。

这两个老六,可真不是玩意儿。

套我话是吧?

这种套我朱名要是都往里面跳,就枉活一世穿越人。

就因为朱名重活一世,十年间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他能信任木隶,却不敢信那王章和青衣读书人。

毕竟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一旦真的传扬出去,紧跟着传入宫内,落入那朱元璋的耳朵里,多扣上一个“蛊惑言君之罪”,恐怕他朱名凌迟几百刀都不嫌重。

“王老,恕我直言,小子可不敢多言半句。”

朱名强迫自己镇定。

没有得到答案的朱元璋自然有些不甘,追问道:

“如果你有什么顾忌,直说明了,我不怪罪。”

“真不怪罪?”

“老朽为人起誓,驷马难追。”

朱元璋见这小子还挺鸡贼,只能允诺。

“好,那我便心直口快一次。”

朱名环顾三人,双臂俯贴桌案,靠近朱元璋。

“小子只是觉得,双方交流,其言当诚。”

朱元璋老神在在,心中却略显惊讶。

“嗯?老朽适才句句发自肺腑,何来不真不诚之说?”

“借田问儿,借儿问后事。您倒是会顺水而下推小舟。只是这话里有话,我不多想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呢,您是希望我聊一聊太子朱标一事,还是想聊一聊咱脚下这片大明河山的后事。”

朱名见朱元璋沉默,随即组织语言,继续说道:

“我听坊间传闻,太子去年八月巡抚陕西,计议迁都长安之事,不料那太子殿下,归来小半个月,就染上一场大病,直到现在都未见好转。”

“而且太子病重一事,二月初自东宫某宦传入市侩后,搞得现在应天府内外人心惶惶,以讹传讹更是离谱,有人还说邪星降世,江山病死社稷后人,必有灾祸……”

朱名饮下碗中酒,借酒劲儿开始加力评论。

“只是老朽觉得这朱标乃是上天赐予大明朝的一位社稷君主,若是死去,实在可惜,我听闻木隶将军说先生会卜卦推算,不知道有没有解救太子的方法?”

朱名倒也没想到,这老头已经半只脚迈进棺材板里了,竟然还是这么心系朝廷大事,倒也是个忠胆良民。

“我朱名自然是希望太子福慧双修,有菩萨保佑,此番大病必能化险为夷。”

朱元璋听闻,只当是朱名无能为力,心里顿时颓然。

从去年八月至今,老儿子的病,已经成为了老朱的一块心病。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夜夜不能寐,不能多想,也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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