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说燕王会是储君?(1 / 2)

自称为木隶的男子,整个人都麻了。

他愣愣地瞪着眼前这顶多不过十八岁的食肆掌柜。

对方眼下青黑,脸色不好,声音也有些嘶哑沉闷,看来是有些风寒感冒。

木隶不由得在心里嗤笑自己实在是疯了。

以他的身份,遇到有歪心思的人数不胜数,其中也不乏号称神机妙算的术士道士,都说自己头顶紫气冲天,有王霸之相,有人主之骨,不过都被他给乱棍打了出去。

现在自己在干什么?居然因为一个食肆掌柜的随口胡说就乱了心神?荒唐!

是的。

这个自称为木隶的将军,就是听闻长兄缠绵病榻,特意从燕地赶回京城来探病的燕王,朱棣本人!

应天府在南边,燕地在北边,他这一趟足足耗费了两三个月,本以为到应天之后都已经能听到兄长病愈的好消息了,谁知道非但没有,路过食肆想随便用个饭居然还听见有人诅咒兄长。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棣知道,哥哥在民间的声望不俗,是一个极其勤奋也十分温和的太子殿下。

在洪武十五年以前,父皇大动肝火想砍人的时候,都是他们的母亲马皇后去劝阻的;而在母后薨逝之后,这个事情就落到了哥哥朱标身上。

包括朱棣自己在内,年轻不懂事那阵他浑得翻了天,也是母后跟哥哥一起帮着遮掩求情,他才没被父皇用鞋底子给抽废。

不见得所有弟弟们都有多喜欢朱标,但敬重和服气,那都是必然的。

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谁没求过长兄帮忙捞一捞呢?

如果自己毫无机会,那么没人会不想有这么一个温和的哥哥登基,也没有任何兄弟会比他做得更好。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

“你知不知道,这话要是传出去,非但你自己要死,还会连累燕王殿下一起受罪?这是大不敬,是欺君罔上!”

朱棣收回发散开的思绪,脸色阴沉至极,呵斥了一句。

然后收获了那掌柜的坦然的目光。

少年喝了口廉价的碎末子茶水,冲他无奈摊手:

“如果实话实话都算是欺君罔上,那我确实是没办法。而且要不是你非来追问,我能说出这话吗?我又不是傻子。”

“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可以稍微不那么偏激,光听我一句话就要扭送去官府衙门问罪。”

“现在你也听到这个大逆不道的话咯,官府的人真问起来,我就说你是我同伙,分赃不均才怒而告发我的。”

“嘿嘿。”

他笑得很贼。

朱棣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刺眼。

有点……太贱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

朱棣干脆抽了一根条凳,坐到了少年掌柜跟前,与其只隔了一个柜台的距离,可以更加方便他观察对方神情。

他忽的问:

“你方才说什么泄露天机,什么预言的,莫非你会看相?要不你给我看看。”

朱名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看相你都信,凭什么不信我说的话?”

见这姓木的男人像是又要发火的样子,朱名心知这种杀人如宰羊的家伙不能以常理对待,赶忙按住了自己平日跟客人耍宝逗乐惯了的嘴。

他随手找了个干净茶碗,给对方也冲了一杯碎末子茶,从柜台上推过去。

“我不会相面,也不会算你日后运势走向,更加不能像外面那些骗人哄鬼的道士一样,给你逆天改命。”

“有句话叫做术业有专攻,我只能算出家国大事——太子是储君,是国本,当然也属于大明国事的一部分,你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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