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与罗哲的不期而遇139(2 / 2)

回忆过去,我们已快有十多年没再见了,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表现得毫无生机,且需要通过服用药物来维持生命,至于他的妹妹,状况就更差了,那时候她已是卧床不起的状态。

她成天躺在床上,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能要了她的命,她的脸色在那时候就已经苍白的不像话,嘴唇和眼眶发黑,满面愁容。

唉,菲蒂亚.让,这个比我小四岁的女孩,是唯一令我感到揪心的人,她的哥哥尚且能坦然面对那病魔,但对于一个女孩,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她理固当然的无法,也不可能做到像她哥哥那般泰然自若。

这点我其实完全能理解,她是她们家族里最小的一个,被视为掌上明珠,她的父母,她的哥哥最放心不下的也尽都是她。

所以,在收到瑟尔提汀从远方寄来的信件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与感动,而是深深地忧虑和不安,在我尚未拆开信封的时候,我似乎便已经料到了信件里的内容,一时间我不敢打开,因为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发生了一件令我感到痛心疾首,却又不得不去接受的事,那便是……

我实在不愿去谈论,它实际上已经令我感到心烦意乱了,可我必须接受这个噩耗,我们本身是一块长大的,我们理应一起苍老。我想不明白,老天为何如此绝情,如此残忍!为何总有些童年的玩伴在尚且年轻的时候,便溘然而逝,与世长辞!他们家族一直饱受折磨,他们兄妹两个,从小受过的苦难与病痛,比别人一生所受的折磨加起来的还多,换言之,他们受到的痛苦已经够多的了,老天为何还不愿饶恕他们呢?!

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们一出生,便在三十岁这个节点上画上了一道红线,那莫名的疾病,仿佛是纠缠了他们整个家族长达几个世纪以来的邪恶诅咒,使他们命中注定要在三十岁前死去,怎么也迈不过这个坎。

我坐在火车上的时候,整日愁眉苦脸,望着窗外经过的景象,只盼望着那车轮能转动的更快些、再快些,一路上我几乎没露出过什么笑容,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再见到菲蒂亚的最后一面。

要知道,信件可是四天前才寄到我手上的,看信里瑟尔提汀的叙述,菲蒂亚几乎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她没别的什么心愿,她只想再见一面她小时候最乐意见着的西蒙.怀特哥哥。

所以,我只盼着火车能再快点,我充满着不耐烦与焦躁的情绪,整日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在车厢里来回踱步,我的这副情形让任何人见了,都能轻易看得出我此刻内心的紧迫。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济于事,火车不可能跑得更快了,甚至路上如果遭遇什么阻碍,还可能使火车延误。可我始终无暇顾及窗外的美景,也再没心情静下来看看书或者做点什么,我甚至没有进食的欲望,或许别人很难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但要知道,我一直是把菲蒂亚当亲妹妹看待的。

我从小就想拥有一个妹妹,可家族里的那些亲戚,那些表弟妹,又远不如菲蒂亚来的可爱和惹人怜爱。他们都沾染了怀特家族的恶习,却又没能学会任何的怀特家族高尚的优点。

好在我是个异类,我的父母一直以我为荣,当他们暂且健在的时候,我的父母总能在这些亲戚面前挺胸抬头,抱持着十足的自信与气量,而那些亲戚,姑姑姑父什么的,连同他们的子女,那些表兄弟们,在我们一家子面前,只能是表现得羞愧难当。

直白点说,他们在我们一家面前,根本抬不起头,因为他们成天只懂得挥霍、享乐,纵情纵欲,丝毫没为家族做过什么贡献,一个个吃得油满肠肥,以至于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看不见脖子。

如果仅仅只是愚蠢放纵,那也就罢了,可他们的心眼,又实在算不上好,鬼知道他们在低头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说不定他们是不是时刻都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好吧,不必再谈论他们了,我对他们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我得想想有什么办法能令我好受点。

火车驶出的一天后,我照旧在车厢里踱着步,但这似乎引来了他人的不满,一个在车厢里喝得醉醺醺的酒鬼向我投来了不善的目光,冲我喊道:“喂,你在搞什么,从一开始你就在我面前晃个不停,看得我头都昏了,你能不能老实点,在座位上待着!”

我停止了身体上的动作,看向他,不置可否的道:“你知道火车现在到哪了么?”

他看着我,有些意外,脸上透露出一些对我的困惑,随后他的目光变得和善了许多,他甚至耐心了看了眼窗外的景色,然后对我说道:“我们快到采石场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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