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禁忌物123(2 / 2)

这世上的确有一群悍不畏死的人,我暂时还无法理解他们的心理,对他们而言,似乎沐浴在鲜血里是件极其欢快的事,他们渴望通过一场战争或决斗来证明自己,即便赌注是自己的生命,他们也在所不惜。

我之所以无法理解,是因为我的父亲,正是死于一场决斗,他有自己的家庭,有妻子和孩子,他当时完全可以拒绝,却还要为了捍卫自己的荣誉而应战。最终,他倒在了自己最引以为豪的枪术之下,站在他对面的人拔枪比他还快,快得就像一道虚影,当他看见那道虚影一晃而过时,子弹就已经穿过了他的脑袋。

拿命作为赌注,我真不知该说这是至高的荣誉,还是最愚蠢的做法,亦或者只是被一时的过分自信,而冲昏了头脑。我坚决不会成为一个像我父亲那样的人,他枪法如神,同时嗜杀成性,他沉醉于与人决斗,并且屡战屡胜,百战百胜,至少在遇见那个人之前,还没人是他的对手。

我父亲曾是家族的骄傲,当他死后,他们就想把我也培养成像他那样的人,可我对杀人不感兴趣,即便我的枪法很早就赶上了父亲。

我曾被认为是家族里难得的天才,除了枪技我还很善于骑马,也能经受野外恶劣环境的考验,在长辈眼里,我几乎是个天生的猎手,所以无论是同辈的,还是年长的,都对我有所畏忌,但这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过于优秀的人容易遭人陷害和妒忌,下场往往悲惨。

“看来你们心意已决。”我叹了口气,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准备起身离开。

“西蒙,你不打算加入我们?”梅高看向我。

我摆了摆手,道:“我帮不上什么忙。”

“你要替我们保守秘密!”梅高站起来说道。

我点头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最后,祝你们好运。”

我总是最后一个到场,却又是第一个出来的,走出大书库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对这个世界,又多了几分了解。在回家的路上,我盘算着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存了点圣碎,现在手上已经有两块铜圣碎,外加三块铁圣碎,或许我该去物色一间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了。

于是我四处闲逛,想找找看有没有正在对外租赁的公寓,我在一条不知名的长街上走着,那是一条道路坑洼不平,充满积水的长街,路边还有几个正大口抽烟的不怀好意的人。这里一看就不安全,就连路边野狗也像是得了病的疯狗似的富有攻击性,估计到了夜里,这里便会是一条充斥着犯罪以及肮脏交易的烟花巷。

我想我是绝对不会把房子租在这种地段的,除非,租金足够便宜。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在一栋略显古老的石砖楼前停了下来,它看上去似乎是一座仅有三四层楼高,占地面积不到两百平的小型城堡,还是几个世纪以前的风格,就连门前灯都是最古老的那种样式,不过像这样的建筑在当时,应该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了,那时候能住的起城堡的人总是非富即贵。

我之所以在这栋楼前驻足,并非因为它多么特殊,事实上,像这样的建筑在附近还有很多,我之所以被它吸引,是因在它门前立着一块牌子,牌上写着招租启事,顶层阁楼可供出租,两块铜圣碎一年。

只需要两块铜圣碎!这实在太便宜了,要知道即便是在这种地段,要想租下一间阁楼,至少也得花费四块铜圣碎才够,四块铜圣碎,基本上等同于普通工人一整个月的收入了。

如果租在这里,显然能省下不少钱,但我还在考虑要不要上去敲门询问一下子,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在看房子么?想租在这?嗯,租金的确很便宜,如果你能接受阁楼死过人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转头看向他,发现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绅士装,肚皮却鼓的像个孕妇,那唯一扣上的一颗扣子,似乎已是他最后的倔强了。他的胡子很浓密,嘴唇上,下巴上都是,我几乎看不到他的嘴唇,他皮肤发黄,脸上似乎糊上一层油垢,他叼着一只黑色的烟斗,像个人形的烟囱。

“你是房子的主人?”我问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和房子的主人有点交情,我也只是碰巧路过。”他笑道,说话的时候,也不忘吧嗒上两口烟草,那味道实在难闻,令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眯着一双浑浊而又精明的眼睛,说:“你刚从大书库里出来?”

“你跟踪我?”

“那倒没有,我只是闻到了一股子大书库的气味罢了,我只进去过一次,但对那里的笔墨与纸张的陈腐味印象深刻,我受不了那气味,哪怕只是闻上一闻,都要教我头脑发热,天旋地转,最令我反感的是,在里面竟然禁止抽烟!”他取下烟斗,又接着审视我,看了一会,他又说道:“你是个巡夜者么?”

“你调查过我?”

“哈哈,抱歉,抱歉!我只是出于习惯,总喜欢留意一些细枝末节,我从你的腰带上看到了金属的反光,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把燧发枪,再结合你刚从大书库里出来,我知道那里即是巡夜者的大本营,所以我得出结论,猜测你很可能是一名巡夜者。”

我有些吃惊,连忙把身上的大衣合上,随即肃然起敬的道:“先生,您观察得真是细致入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呵呵,我常与死人,以及扑朔离奇的案子打交道。”

“您是侦探?”

“答对了,正是!”他挺起胸膛,颇为自豪的说道。

我有些意外,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曾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些人里,似乎还没有过从事这行当的人,这实在是个不同寻常的职业,我曾幻想过侦探的形象,但通常情况下我都会把他们想象的既有个性,又英俊洒脱,并且时常语出惊人。

在我看来,侦探是黑夜里的窥探者,是躲在墙后的耳朵,是门缝里的眼睛,他们善于收集各种各样的信息,善于推理,观察力远超常人。

可令我大跌眼镜的是,现在在我面前的这名探长,实在称不上英俊洒脱,甚至还有点不修边幅与油腻,与我想象中的侦探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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