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少女与长刀26(2 / 2)

梦郎,顾名思义,擅长控梦,故而梦中杀人。

背尸人,实际上便是炼尸人的特殊支脉,不过这一脉更加疯狂,每日将尸体背于身后,同吃同睡,夜中又共眠于一具棺材内,同枕同眠。某些时候,这些疯子炼尸的来源,便是至亲至爱之人。

牧魂师,实为鬼修,与寻常鬼修不同,这群人走的量大管饱的路子,手持一面招魂幡,修行路上横行无忌,只管杀人取魂,如同放羊般放牧灵魂。

折花官,其实走的采阴补阳的路子,以处子之血和女子首次天葵炼制补药,不过他们自诩为风流倜傥,取上古时代采诗官之名,自号折花官,实则始终被骂作,采花贼。

制衣人,缝制衣物的原材料是人皮、人血,以九九八十一张人皮缝制最佳,用人之血髓充作颜料绘制法阵,再拘押人的魂魄于其上。

傀者,修灵魂,擅长夺舍取而代之,虽然肉体会年轻,但是灵魂还是不免衰老,有些人陡然性情大变,未尝不是被傀者暗地里偷天换日。

再度看向那口棺椁,阴眼阳眼都难以看穿。

既然连纸扎匠、梦郎他们一行人暗中布局百年,都不敢轻易打开,那说明此地,与他们实则无关,他们只是借用了此地的作为阵眼一类之物,培育那些阴物罢了。

又联想到过来时,两位迎客少女,衣物有好些年岁历史。

还有门口那副联子,口气和气魄都极大。

没想到,一番波折下来,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付出差点身死梦境中的代价才斩了一位梦郎,然而现在,还是没找到幕后主使和麒麟他们三人。

三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孟芝树小声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对面看看?”

这个提议立刻被我否决,我就是不敢去鬼结婚才来到鬼办丧。何况,这群疯子百年来,很大可能两边宅邸都探索过,但是为什么最后他们选择了鬼办丧作为落脚点,大概率便是,对面的东西,大凶。

没有思绪,我也只得招呼二鬼就此退去。

同时吩咐孟芝树施展术法收去那些血肉,还此地清净。

我恭恭敬敬给棺材一鞠,当作赔礼道歉。

谁曾想,下一刻,一道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此地出门,继续前行一里地,有一株吊着一具尸体的古怪老树,以那具尸体面朝方向为基准,朝右再走一里地,有一处山谷,你想找的人在那。”

这诡谲地界,吓得我瞬间进入了防备姿态,天生和孟芝树则一脸疑惑,似乎,她们并未听到。

我定睛看着那口棺椁,吐出一口气,不难猜出,只能是他了。

声音再度响起,仔细分辨一番,好像是个中年男人的嗓音:“对了,把你身上那柱青香给我点了。”

不敢犹豫,我掏出刚才收回的青香,插在香炉中,不知名的香味令人安心。

再度谢过神秘棺椁,我转身离去,扣上门扉的最后一刻,这位不知名存在说了一句既像感叹,又像怀念的话。

“小子,你很特殊,很像一个人。”

类似的话我听过很多次了。

饶青梅说过,高明说过,甚至是麒麟。

起初,我以为是修行了《归藏》中的秘法所致,又或者说仅仅是因为所谓的教化万世成了某种文脉上的不记名弟子。

可在这座诡异院落中,一具藏身棺椁起码数百年之久的神秘存在,也这般说。

抬眸仰望苍穹,冥冥的命运之外,高高的天幕之上,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正在将我拽入一处茫茫深的漩涡中,暗中更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我分不清,那些眼睛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有某种预感,我会再重返此地的。

不管在多远的未来。

等我成就地仙,我一定能解开所有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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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落,对门两盏红红的囍字灯笼尤为刺眼。

门扉两侧,差不多贴着一副口气很大、怨气也很深的联子。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要人间负心人死无归处。

两副联子都闪着荧荧亮光,夜幕里交相辉映纸张看起来也颇为不凡。在这种诡异世界之中,能承载文字和道法的载体,大都不是凡物。

就如同老人常说,哪怕是一条狗,活个二三十年都得成精,何况此地特殊的红白双煞的布局。

如果实力够,我巴不得给这些东西全带走了。

蓦然,我想到了那位白骨帝君还有拓跋氏皇帝。

二人都曾为某一时代的天潢贵胄,最终都为了所谓的山上长生,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一人以尸入道,蛰伏千年不知所踪;一人自封福地,醒来便遭天劫劈杀。

此地的主人呢?

活葬自身数百年,又为了何物?

我与天生说了心中想法,二人才知晓方才居然有人暗中传音。

孟芝树心有余悸地回望掩身于灰雾的两栋古宅。

长生,自古以来修道之人的终极梦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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