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 2)

  记何年又问:“你准备到何处去?”

  丹蘅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知。”她伸了个懒腰,将余下的松子扔入了火盆中,抚了抚手掌,“我在昆仑消磨漫长的时日,怪无聊的。听闻清州开了家新的醉生梦死楼,想过去瞧瞧。”

  记何年闻言笑道:“要不是近些时日有要事在身,我还想邀你来西境玩呢。”

  丹蘅斜了她一眼,哼声道:“才不去呢。到须弥佛宗听你们敲木鱼、念咒语吗?就算是要替元绥做一场法事,也该是昆仑剑宗出钱才对。”

  记何年哑然失笑,同丹蘅聊了一阵子,便被同门给唤走了。

  她的身形一消散,堂中立马就寂静了下来,偶尔火盆中才会响起一串哔哔啵啵的声响。

  丹蘅伸了个懒腰走到了屋外去,松雪落下、枝叶摇晃,传出了一阵细细密密的沙沙声,像是群蚕在啃噬着桑叶,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溪流中涨水般的声响。丹蘅立在了屋檐下,怀中抄着一个小手炉。视野中千岩俱白,茫茫一片。隔壁峰头低矮的房舍错落,像是一只只倒扣的小碗。钟声与诵经声逐渐地传到了耳中,丹蘅好心情地漫步在了阆风巅,只是她没有踏上那道架在了悬崖峭壁之间的独索桥。

  在独索桥的对面,是昆仑天墉城,屹立着重重威严而又华美的宫阙,好似瑶池仙宫,高不可攀。

  今日天墉城中人来人往,昆仑弟子捧着香烛瓜果,忙着接待客人。

  他们或是真心、或是假意地为元绥痛哭,像是一出闹剧。但是很快的,所有的过往都会被他们抛到脑后,修道之人岁月漫长,最无用的就是“过去”二字。

  “你怎么还在此处?”威严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时,丹蘅正弯腰折一朵开在石隙间的花。

  她转身,瞧见了容貌端妍、头戴莲花冠、身披飘带的金衣丽人,眼神微微一凝,但是很快的,便收敛起了神色,恭敬地喊了一声:“母亲。”她没想到元绥的死这般有排面,竟然能请动母亲来祭拜。

  蓬莱宗主姬赢沉静地望了一眼丹蘅,没在意她的沉默,只是以不容反驳的语气独断道:“同我一道给元绥上两炷香,之后便回蓬莱。”

  丹蘅轻笑了一声,她手一松花便随着寒峭的风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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