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绝望的对话42（1 / 2）
是徐琬怡陪林晚漾去见的封宾，徐琬怡算是大闲人，又格外忧心她，所以一定要来。
可是最后林晚漾还是没让徐琬怡真正见到封宾。
再见封宾时，他仍然是那么副阴沉模样，而他先开口道：
“你瘦了不少，不如那时候好看。”
好似友人的寒暄，林晚漾也不答话，淡淡地看着他。
“如果我绑了现在的你，一定不会满意。”封宾露骨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移动，丝毫不加掩饰。
“林晚漾，你得承认。你其实很在意你的清白和贞洁，其实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是吗？我早就知道了。”
“我只恨当时优柔寡断，没先弄了你。”他沉沉地说，眉眼阴郁。
林晚漾坐在椅子上，神色始终都没什么变化，“贞洁？可笑。如果真的落到那地步，我也不过就是当免费找了个牛郎。”她丝毫不逃避他的眼神，以更加凌厉的目光看着封宾。
对上林晚漾的目光，有一刻封宾都怀疑自己被剥光了，扔在滚烫刺骨的白炽灯下，而他的一切丑恶，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不是！不是！你明明应该畏惧我！像宠物畏惧主人一样畏惧我！而不是把我当成你的玩具……”封宾目眦欲裂，他不容许！不容许这个他曾经险些得手的女人凌驾于他！
“封宾，别再小丑跳梁了。你从始至终不过是江家的一个玩具。江家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让你真的对我怎样。”
语罢，林晚漾轻蔑地嗤笑，“当然你也确实没能力把我怎样。”
“你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当中。你以为自己有点儿知识，幻想自己是主宰别人的恶魔。可是现实当中，你连成为坏人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那天绑架我，是你离一个你理想的恶魔最近的一刻。但是你还是迟疑了，因为我主动向你示好。”
“承认吧。你就是一个内心意淫，实际上坏的也不彻底，更与好人毫无关系的不伦不类的东西。”
“你一定觉得，那天你解开我的绳子那一举动特别帅吧？你把自己当成主角，可实际上，你就是别人的棋子。”
连续的犀利语言攻击让封宾崩溃，他剧烈地挣扎要起来打人。
“你闭嘴！你闭嘴！如果不是我弟弟，我会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杀人狂魔！”
刺耳的声音让门外的徐琬怡很是担心，但是林晚漾给她发微信说没事。
与这种观念完全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人交流，林晚漾也不屑于给他讲什么真善美的大道理。
“没有你弟弟，你依然没有能力成为那种人。”
林晚漾从包里抽出来一个文件袋，扔在二人之间的桌上。
“其实你早就知道你弟弟没有危险。只是你没想到他会被江归发现。”
封宾慌乱地打开文件夹，抽出里面的纸张。
一张张翻阅，最后他终于崩溃。
“林晚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好手段！我只恨我当时优柔寡断，没有一刀捅死你！”
她把他的后路全部断绝，击碎他的幻想。
而现在等待他的只有漫长的监狱时光。
林晚漾听着他恶毒的诅咒不断从口中喷出，只是微微一笑。
“封宾，多看看现实当中的自己。”
说完，她抬脚就要走。
“林晚漾！”
与刚刚的癫狂不同，封宾嗓音沙哑而疲惫。
“你男朋友很爱你。”
林晚漾懒得跟他说别的事情，丝毫没留情，快步走出去。
徐琬怡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漾漾，他身体残缺，从小的生活经历又畸形，也就只能靠着那点信仰苟活。你竟是把他的最后那点儿信仰都打破了，何苦呢？他也碍不着你什么。”
林晚漾双眸冰冷地看向她。
“你觉得我错了？他身体和心理上所承受的痛苦都不是我造成的，而且是他绑架了我，我是受害者。他险些要将我解剖，死也不想让我留个体面。我不过是说出事实，他承受不住，又与我何干？”
徐琬怡一噎，“我自然不觉得你错……只是……”
林晚漾冷冷一笑，“只是什么？琬怡，假如当初被绑架的是你，我不信你还是今天这个态度。”
徐琬怡赶忙说，“我没觉得你有错。只是我觉得已然到了这般地步，你没必要再去刺激他，他已然不得善终。”
林晚漾讽刺地笑，“他不得善终是因为他违法犯罪，加上识人不清中了江归的圈套。我今日告诉他事实不过是报我与他的私仇罢了。或许连报仇都不算，我甚至没对他做什么。”
徐琬怡有些怅然地摇摇头，“漾漾，你怎么会不懂？”
林晚漾对徐琬怡的语气难得强硬而不容置喙，“我就是不懂。琬怡，这是旁人与我的事情，你别参与。也别惹我生气。”
徐琬怡深吸一口气，“漾漾，我并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做没有必要。你若不高兴我便不提了。但是我只是不懂，往日你做事都会留点儿分寸，为什么这次偏偏要把他逼疯呢？”
林晚漾面无表情，“江归派他来敲打我，我不过是回礼。”
徐琬怡知道她在搪塞，“可是现在的他就是江归的弃子，就算被五马分尸了江归也不会在意分毫。”
林晚漾扯扯嘴角，“别再问了。就像你说的，我向来有分寸，这次也一样。”
……
封宾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与寻常人不同的。
上小学时，同学见到树上婉转啼叫的鸟儿总是笑得灿烂，嘴角的弧度全是儿童对于世间万物的好奇与爱意。
但是封宾不这样想，他只觉得鸟儿声音这般悦耳，羽毛在阳光下这般流光溢彩……如果将鸟儿杀死，那他就可以永远地留住这种美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想到母亲嫌恶的眼神，父亲高高举起的皮带，同学们在他每次经过时耳后的窃窃私语，他似乎又一切都明白了。
封宾生下来被告知先天骨骼残疾，他驼背也是个矮子，眼神也阴郁。
父亲无法忍受这种状况，动辄便打骂他和母亲，母亲无力反抗，反而将自己的一切皮肉之苦归咎于他，经常折磨他。
封宾清楚知道，自己是被人厌弃的人。
至于为什么呢……
或许他就是一条贱命，就该着这样。
这样也好，既然他长相丑陋，无人喜爱，那他就毁掉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
当所有人都丑陋的时候，那便有人会爱他了。
随后封宾便不再去学校，反而和一些黑社会厮混，他尤为喜欢那些强占少女的人，并幻想着自己也会有一天成为那个毁掉美丽的人。为此他苦学医学和药理学，为的就是给自己将来成为那辣手无情令人畏惧的杀人狂铺路。
再之后……他遇到了江归，不知这人是怎么知道他的癖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