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南飞,山鸡何留(1 / 2)

离开了阿珩的视线,慕祁尘就将璟渊推开了,璟渊无奈道:“阿珩身体不适,你就让她歇了吧。”

“就你知道她身体不适?”慕祁尘怄气,“我就想和她多玩会,有错吗?”

“不是……”璟渊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她……应当是月事来了。”

“月事是什么?”慕祁尘不解。

璟渊难以启齿:“你能不能小声点!所谓女子,阴类也,以血为主,月事一月一行,懂否?”

慕祁尘虽然不理解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也觉得见血了必然不是好事,“嗯”了一声之后便闭嘴了,两个人一时都找不出来话题,便沉默了一路,回到正殿时刚好有宫人来请他们参加宴饮,他们便跟着阿珩一同去了。

宴饮过后三人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阿珩刚到寝殿外,就见一白衣少年翩翩然从天而降,如蜻蜓点水般落在梧桐枝上。

阿珩一惊:这轻功竟如此了得!

云珠怒呵:“大胆狂徒,你可知这是哪里?”说着便召唤出武器。

“等一下……姑娘,我并无恶意。”少年赔笑道。

阿珩打量着他,他身着白色长袍,宛如飘逸的云彩在空中随风而动,身着如雪,发黑如墨,身长玉立,流畅而华美。空灵的眸子寂静如斯,清冷的轮廓透出一股出尘,嘴角似是在笑,笑着芸芸众生。

云珠手中还拿着武器,请示阿珩。

阿珩轻笑,这年头,怎么这么多胆大包天之徒。随即对那人道:“你既无恶意,又来我这里做甚?”

“听闻王姬要在及笄那日纳侍君入宫,王姬觉得在下,可还入得了您的芳眼?。”少年依旧含笑。

阿珩冷笑一声:“侍君虽是庶出,却也都出身世家,你是何方豪杰,竟为了这卑微的位置,一路寻到我的寝宫。”

“在下沈伶舟,苦等数年只为博王姬青睐,”沈伶舟眼中带着一丝玩味,“此等真心,还请王姬笑纳。”

“你为什么又凭什么非要成为我的侍君?”

“自然是仰慕王姬的风姿。久闻王姬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沈伶舟跳下梧桐,来到阿珩面前。

“我何时有那么出名?”阿珩饶有兴致地看着沈伶舟的脸:英俊潇洒,风姿绰约。

“王姬十一岁时便能凭自身本事从如山的白骨堆中活着走出,人道是女中罗刹,可谓是名动大荒,”沈伶舟面不改色,“不成想是个美人,还是个颇有趣的美人。”

阿珩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盯着沈伶舟:“这是禁忌话题。”

“是。”沈伶舟倒也听话,拱手行礼道,“王姬,你看在下方才落在这梧桐之上,像不像求偶的凤凰?”

“依我看,”阿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活像是那效颦的山鸡。”

“若这山鸡攀附凤凰,敢问凤凰,”沈伶舟不依不饶,“可还同意?”

阿珩没有兴趣和他继续聊,转身进了寝殿。云珠提醒道:“公子以后还是别来了,这般鬼鬼祟祟与王姬声名不好。”

“凤凰南飞,山鸡何留?”沈伶舟唇角一勾,顺着原来的方向飞走了。

云珠腹诽:王姬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若是放在以前,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三日后是司空楚珩的及笄礼,走完所有程序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阿珩休息了一会,准备去参加纳侍君仪式。

纳侍君仪式也没有什么特别,只需司空楚珩亲自授予四位侍君贴身玉佩,以给予其身份,然后入住凤栖宫便可。仪式刚结束阿珩便飞去了公冶璟渊的住处,剩下的事宜全都交给了云珠处理。

“鹤锦轩?”阿珩看到门口的匾额,念出了声。

公冶璟渊闻声而来:“好听吧?”

阿珩显然被吓了一跳:“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我感受到你的气息就出来了。”公冶璟渊挑眉,“怎么,吓到你了?”

“不然呢?”阿珩长舒了一口气,“我记得你在长岄神邸的住处也叫这个名字。”

“是啊。”公冶璟渊叹了一口气,“我在神族的住处,也是这个名字。”

“你倒是对这名字情有独钟。”阿珩取笑他道,“走吧,进去看看和那院有何不一样。”

“其实布局一模一样,之前你们的工匠所造的,我全部翻新了一遍,还原成了我以前住所的样子。”公冶璟渊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一前一后进去了。

纳侍君之后的日子也并无不同,在阿珩看来,不喜欢便不去招惹,于是让他们四人在后院里住下,平日里只需给自己请个安便好。后来阿珩觉得烦了,直接下令让他们不必请安,于是生活更加清闲。除了每天都有一位名叫“沈山鸡”的白衣少年立于梧桐之上,给她说一些“情深似海”的言语,以表明自己的痴心。

这日午后,阿珩照常去睡午觉,然而在梦中,她却突然觉得颈上传来一阵阵刺刺麻麻的痛感,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咬她,如同雪貂的爪子在挠她一样,只是这疼痛……稍有些不太一样。

颈间痛感越发清晰,她感到有人像是压在自己的身上阿珩蓦地抬手一挥:“放肆!”

砰!

那人被她一掌掀翻,从床上摔了下去!

阿珩抬眼便看见了被自己甩下去的墨苏,她脑子里一片眩晕,用灵力稳住心神,又帮墨苏去了药性。

与此同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忽然传来,十几个带刀护卫簇拥着一个身着墨绿锦袍男子匆匆走了进来。那人目光扫视殿内一周,看了看阿珩,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铁青:“墨苏!你这是在干什么?”那表情,活像看到妻子跟人偷情似的震惊愤怒。

墨苏没说话,缓缓从地上坐起身,沉默地打量着这华丽贵气的殿阁——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绣纹繁杂的云帷片片垂落。目光微抬,落在把他踹下床的女子身上,墨苏眸色深了深。他在最短时间内翻身而起,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姿态恭谨,额前墨黑发丝垂落。

阿珩发现他状态不对,此时纵然凭着一股强大的自制力在克制,双手却依然无法垂在身侧,被墨苏攥得泛白,甚至冒出道道青筋,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身为王姬暗卫,以下犯上冒犯王姬,连下毒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声音出自墨绿锦袍男子口中,他冷冷地看着墨苏,又将目光转回到阿珩身上,“请王姬立即下令处置墨苏!”

阿珩觉察一切后有些不悦,面无表情地抬眸看他:“去外面跪着。”

墨苏薄唇微抿,正要起身离去,却听阿珩再度开口:“苍舒柳野,我说的是你。”

“王姬?”苍舒柳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阿珩冷冷地重复:“我让你出去跪着,你没听到吗?”

苍舒柳野闻言,双目瞪的大大的:“墨苏以下犯上冒犯王姬,王姬莫不是搞错了?”

“闭嘴!”阿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苍舒柳野,如果你还要一点脸,请你以后不要再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阿珩抬手一挥,苍舒柳野瞬间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沉冷的目光落在苍舒柳野的脸上,阿珩嗓音如冰,“不仅以下犯上,还对我出言不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苍舒柳野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脸色疼得扭曲:“司空楚珩,你疯了?!”

阿珩没什么表情地注视着摔在地上的男人,嗓音依旧清冷如冰:“苍舒柳野,你今日所作所为,按照南昭律法,就算当场处死也不为过。”

苍舒柳野表情一僵,正要爬起来的动作缓缓顿住,抬眸看着阿珩的目光变得阴沉:“你说什么?”

“我的话,你听不明白?”阿珩目光冷漠。

苍舒柳野站起身,拂了拂袍袖,目光鄙夷地看着楚青凰:“看来王姬是心甘情愿被这贱奴欺凌的。既然如此,我也就只能撒手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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