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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不知道前两天沧澜下山要去见的人是不是他,也不知道之前两人发生过什么,但从沧澜的话里,白良玉听得出来,沧澜心里,应当还是在意他这个朋友的。

白良玉笑了笑,缓和气氛道: “既然你现在不想见他,那便先给他在仙门里安排个离你远些的住处吧,日后你什么时候想见他,也好相见。”

沧澜再怎么也不可能反驳仙君的话,更何况,仙君还是在替他考虑。

“好。”

沧澜应了一声,那小弟子立马转身离开去给人安排住处了。

说到安排住处,沧澜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仙君,昨日我去给您取东西时,看到有一个不像仙门弟子的人,在太古殿外面徘徊了很久。”

沧澜这么一说,白良玉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谁了。

怀浮霜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吩咐下去,那人不准靠近太古殿一步,见到便拦着。”

“是。”

沧澜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白良玉看着他的身影笑了笑。

怀浮霜在一旁轻声问道: “笑什么?”

白良玉轻声道: “师兄可要与我再打个赌?”

怀浮霜本不喜欢打赌这种事,可见小白兴致这么好,也不想败了小白的兴致,便由着他点了点头: “赌什么?”

白良玉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看着太古殿门口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而后才断言道: “就赌沧澜会不会见他朋友,我赌沧澜过几天一定会见他。”

怀浮霜听着小白那十分笃定的语气,宠溺地笑了笑,道: “好,赌注是什么?”

白良玉方才说赌,本也就是随口一说,并不是什么非要比个胜负对错来,但既然怀浮霜都已经问到这儿了,他也不好不说。

“若谁赌赢了,输的人便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这个你……”怀浮霜说了一半儿停了下来,把“赌过了”三个字咽了回去,抬眸愣怔地看了小白许久,才想起来,小白的记忆被他封印了,小白不记得之前跟自己的赌约了。

“什么?”

白良玉见他话说了一半儿停了下来,轻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按你说的来。”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顺着凛冽的寒风吹进了大殿内。

白良玉被那寒风吹的哆嗦了一下,怀浮霜立马关上了大殿的门,可那门刚关了一半,便有一道里道,推着那门往外开。

怀浮霜微微松了几分力道,转头看着小白,面上没什么情绪,眼神却很温柔。

白良玉起身走到太古殿门口,赏了会儿雪,才回头对怀浮霜道: “我小时候一直听说,下雪的时候,在高处往下看,景色很美,要不我们……”

白良玉话音未落,怀浮霜便走到他身侧,拉住了他的手道: “走吧,我知道一处地方,很适合赏雪。”

他说完,随手召唤出了浮沉剑,之前他昏迷的时候,浮沉剑上面的魔气已经被冯长老清除了。

他扶着小白,等小白站好了,才跟着站上去。

漫天飞雪在眼前飘过,狂风和着雪,被怀浮霜那温暖的结界拦在了外面。

这会儿雪下的时间还不算长,落雪落地即化,地面上还没有多少积雪,万物看着,都还是原本的颜色。

等道他们到了地方,到尘仙门后山的悬崖之上时,皑皑白雪便已经将地面覆上了厚厚的一层,放眼望去,一片雪白天地。

白良玉往悬崖边走了两步,眼见不能再往前走了才停下了脚步,他低头往下看去,漫天飞雪在空气中翻飞舞动,有如成千上亿个白色的精灵,在空中肆意狂欢。

白良玉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好美啊。”

“嗯,的确很美。”

怀浮霜低声附和着,但他的视线,却是从未落在雪上,而是一直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因为站得久的缘故,小白原本那墨黑的长发这会儿都被雪“染”成了白色,也为他整个人添了几分凄美感,让人更加挪不开眼了。

看着看着,前面的人却突然转了过来,眼睛弯弯的,像是一弯柔和的月亮,却比月亮还要美上几分,他笑着,看着怀浮霜,轻声喊了一声:”师兄。”

“你听过一句诗么?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1)

怀浮霜听着那诗,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道: “自欺欺人罢了,这样不算。”

白良玉面上的笑意依旧不减,他看着怀浮霜,低声问道: “那师兄觉得,怎么样才算?”

怀浮霜的目光微微有些松动,他先是微微颔首,低了低头,然后才又将头抬起,满目柔情地看着白良玉道: “相伴至死,不离心,不离身。”

白良玉轻轻笑了笑,怀浮霜的意思是,互相喜欢,永远相伴,大概,怀浮霜想要的爱情,便是这样的吧。

想到这儿,白良玉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几分,不离心他能做到,因为他喜欢怀浮霜,可不离身呢,他能做到么?

若是日后剧情真的进展到自己要带孩子跑,他又当如何,违背系统任务么,可如果违背系统任务的话,他又是否能承受得起违背任务的后果。

见他半天没说话,怀浮霜看着他,反问道: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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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此处为引用。

白良玉听着怀浮霜那一声反问,心叹这世间之人,世间之事,何人不盼一个永恒,他亦如此。

“相爱之人,若是能长厢厮守,自然是好,但若碍于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那曾经相爱过,便也是一种圆满。”

怀浮霜听完,放在背后的手握成了拳,他转头十分认真地看着小白,一字一顿追问道: “你说的种种原因,都包括哪些原因?”

眼前的大雪纷纷扬扬不止,白良玉转头隔着落雪看着怀浮霜,他那张原本清冷的面庞被雪衬得更严肃禁欲几分。

他看着怀浮霜,只轻轻笑了笑,敷衍道: “自然是不可抗力因素。”

他说完,见怀浮霜半晌没说话,只以为他是是听不懂自己刚才说的话,于是笑了笑,又解释了一句道: “不可抗力因素,就是只我们无法预料的将来会发生的事情。”

可没想到,他解释完,怀浮霜依旧没说话,他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是白良玉看不懂的深邃。

他笑着转移话题,怀浮霜: “若是往日,我站在这般危险的地方,师兄定要说我,今日为何与往日不同?”

怀浮霜的目光这才微微移开,看着那悬崖,道: “见你今日兴致好,不想扫了你的兴,即便你失足跌落,我也能抱你上来。”

小白闻声,冲他笑了笑,脚步往悬崖边挪了几步,往下一滑,身子顺脚往悬崖下边倒去。

怀浮霜见状,立马伸手去拉他,可还没等他拉到,小白便顺着崖边跌落下去,怀浮霜纵身一跃,刚要跳下去,就被先一步稳住了身型的小白拉住了。

“师兄,我逗你的。”

白良玉见他不说话,心叹自己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有些过分了,他刚才的行径,是不是有些太戏弄人了,以前应该从没有人敢这样戏弄他。

正当他想开口道歉,怀浮霜就微微点了点头, “嗯”一声,语气平淡又冷静,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多了。

“再往前走不远,就是小竹屋了,想去看看么?”

白良玉知道怀浮霜说的是哪间小屋,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好。

小屋的房顶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了一层,怀浮霜推开小屋的门,白良玉在他身后跟了进去。

这里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桌上连一层灰尘都未曾落下。

白良玉坐了片刻,看着这屋子里的摆放,轻声笑道: “这里的布局不错,很雅致。”

怀浮霜闻声轻声笑了笑,果然,人喜欢的东西,从小到大都不会变的。

“这是我按照你小时候画的图建的。”

白良玉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怀浮霜,心叹那原主白良玉的品味竟然跟他这么像么?

“外面藏了酒,要不要喝点酒?”

怀浮霜说完,见小白愣了片刻,又道: “我不会煮茶,但煮酒的水平还不错,喝点暖暖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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