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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浮霜微微蹙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孙长老又走近了几步,将那瓶丹药直接塞进了他手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沧澜都把事情告诉我了。”

孙长老虽然平时很少以那种前辈的语气跟怀浮霜说话,更不曾借着长辈的身份嘱咐什么,可今日却是破例了。

“强取心头血,对身体损伤极大,你这几日,切记要好好修养,了尘仙门上下的所有事情,你都别管了。”

孙长老说完,又叹了口气: “你从小到大,向来有主见,有什么心事也不愿与旁人说,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怀浮霜在一旁静静听着,不插话。

“仙门里还有这么多长老呢,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来,总会有更好的办法,就像柏七的伤,我想按你的性子,得亏当时没有时间,有时间肯定又要给柏七输灵力疗伤。”

怀浮霜闻言,没出声儿,因为孙长老说得没错,那日若不是他实在心急想要将那幕后黑手面具人抓到,他定会给柏七疗伤,根本不会多此一举让弦歌送柏七回来。

毕竟柏七是为了救小师叔受的伤,而且,抛开这点不谈,柏七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是他的朋友。

若非有急事,他自然不会抛下朋友不管。

而他之所以把急事排在疗伤前面,也是因为他知道柏七的伤虽然有些重,但绝不致命。

见他不说话,孙长老又道: “你知道柏七的伤为什么好的这么快么?”

怀浮霜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孙长老又道: “是因为,之前清雨伤到手来我这里找药粉的时候,我接过几滴他的血。”

怀浮霜微微蹙眉,面上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说话的声音却很冷淡: “跟他的血有什么关系?”

孙长老回身,又坐在了那炼丹炉旁边,火光将他长着些许斑点的暗黄的脸烤得通红,他伸手又往里面添了些柴火。

“他自小身中奇毒,在浮云端“回生手”陈千回的眼皮子底下长大,陈千回为了救他,奇珍异宝用了个遍,才把他那条小命吊住,他的血早已经不是普通人的血了,他的血,用来炼制丹药有奇效。”

说到这儿,孙长老起身看着怀浮霜,笑了笑道: “你说,这样看的话,他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未必,”怀浮霜的看法和孙长老不一样,他看着那火炉中熊熊燃烧的烈火,低声道, “这世间之事,从无绝对的好坏之分。”

“若是他的体质,被有心人知道,未必是件好事。”

“也是,”孙长老十分赞同道, “要是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他这体质,弄不好会抓了他,用他的血炼药或者救人,更有甚至,或许……”

孙长老说到这儿,原本轻松的口气瞬间变得有些忧虑,他没再往下说,转移话题道: “给你的丹药,记得按时吃。”

“嗯,”怀浮霜响应了一声,之后才不解地问道, “炼丹阁那么多小弟子,长老为何还要亲自添柴加火。”

孙长老听到这儿,笑了笑道: “我在炼一颗很重要的丹药,他们掌握不好火候,我怕他们呀,把我这上好的仙草给毁了。”

他说完,转身又坐了回去,背对着怀浮霜扬了扬手道: “我得看着火儿,不跟你多说了,你先回吧。”

怀浮霜出了炼丹阁,找了个大弟子,吩咐他把谢然找回来的法宝送到浮云端陈老前辈手里。

他刚吩咐完,外面浮云端的小弟子就找了过来,那小弟子正是那日他送小白去浮云端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一起吃过饭的小弟子。

浮云端的小弟子很多,能跟陈老前辈同桌吃饭,还能被派来给他送丹药的,肯定是陈老前辈信得过的人。

那小弟子那日在浮云端见过怀浮霜一面了,这会儿自然也一眼认出了他。

他远远迎了上来,唤了一声“云止仙尊”。

怀浮霜立马叫住了那刚要去送法器的小弟子,从那小弟子手中把法器拿了回来,递给那浮云端的小弟子道: “你来得正好,这几样东西,是陈老前辈要用的,烦劳帮我带给他。”

那小弟子忙双手接过东西,恭恭敬敬点了点头,笑着回答了一句: “仙尊客气。”

“这是家师让我给您送的丹药,还请您收好。”

怀浮霜: “有劳。”

“哦对了,”那小弟子恍然见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信纸递给怀浮霜, “这是家师让我给您带的信。”

怀浮霜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便将那信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大字–吃药,禁武。

这是不让他运功的意思。

怀浮霜看完,按习惯直接用法术把那信件燃了。

小弟子: “……”

怀浮霜却好似没看到那小弟子的表情一般,只吩咐那大弟子去好好送一送,便先行离开了。

那小弟子一路从了尘仙门赶回浮云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陈千回那儿汇报。

“已经按您的……吩……吩咐……把……把东西送到了,然后……”

“慢点儿说,别急。”陈千回听他气喘吁吁的,轻声嘱咐了句,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小弟子却没听他的,急忙道: “我按您的意思,把信……给他看了。”

“然后呢,他看完……什么反应,有没有说什么?”

陈千回问了一声,又悠悠然喝了一口茶。

那小弟子微微顿了顿,直言道: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儿用法术把那信燃了。”

“噗”的一声,还没等咽下去的茶水瞬间在空中滑出了一道曲线,落在地面上打湿了地面。

那小弟子没来得及往后躲,鞋尖儿的位置被那一口茶打湿了些许。

陈千回把那茶杯放回桌子上,半晌没说话,那小弟子见状,以为自家师尊心里没在意这事儿。

“以后了尘仙门的人来,都拦在门外,谁也不准进浮云端的山门。”

那小弟子闻言,小心翼翼看着陈千回问: “那云止仙尊呢?”

“哼,”陈千回不悦道, “你以为我关门是想挡谁?”

小弟子这才看出来,自家师尊这次被云止仙尊气得不轻。

傍晚时候,白良玉将那能安眠的丹药放在茶杯里,等沧澜把茶水端来,才用那热乎乎的茶水给那特制的丹药化开。

等怀浮霜回来,吃完了晚饭,白良玉才将那一杯早已经凉了的茶递给怀浮霜: “师兄,沧听今天泡的茶很好喝,你尝尝看?”

怀浮霜微微颔首,接过那杯茶。

冰凉的触感漫上指尖,看来已经放了很久了,小白以前虽然也让他喝过茶,但却从来没有让他喝过这样的凉透了的茶。

他将那茶杯端着,放到唇边,微微张开了唇,抬眸看了小白一眼,见小白原本平和的面色中多出了几分慌乱,而后仰头,将那杯茶喝了。

白良玉起初看他看了自己一眼,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表现不好露馅了,这会儿看着怀浮霜当真把那茶水喝了,才放下心来,这样,怀浮霜挂今晚就可以安安心心睡一个好觉了。

等下人把饭桌收拾干净了,白良玉才看着怀浮霜道: “师兄,早点睡吧。”

“嗯。”

白良玉转过身,打了个哈欠,走到床边脱下了外衣,上床把小家伙抱到里面,之后又把沧澜提前给小家伙准备的羊奶放好,这才安心睡觉。

可惜他刚睡了一会儿,小家伙就开始哭了起来。

虽然怀浮霜已经喝了药,可白良玉还是怕小家伙的哭声会把他吵醒,于是他便用怀浮霜教他的方法,设下了一道隔音的结界。

然后才起身把孩子抱在怀里,温柔的一边晃着,摇着,一边轻声哄着。

他把床边准备好的羊奶用法术热了下,然后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用勺子弄羊奶给小家伙儿喝,那小家伙儿听话的喝了几口,果然不闹了。

白良玉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他忙把那小家伙放到床上,自己闭着眼睛,慢慢拍着小家伙的背,哄着哄着,自己就睡着了。

之后几天,白良玉都会在傍晚的时候给怀浮霜留一杯茶,怀浮霜每次都是温柔的应一声,然后接过茶杯直接喝。

一直到过了一周之后,白良玉才觉得怀浮霜的面色似乎比以前稍微好了一些了。

白良玉心里的内疚感也随着怀浮霜变好而减轻了许多,但这段时间,比起怀浮霜,更让他担心的是孩子。

这才生下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那小家伙儿竟然比刚生下来的时候大了一圈儿了。

就连他抱着那小家伙的时候也能明显感觉到,他比之前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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