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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说完,身后的小厨娘就伸手拉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而后突然又停了下来。

王婆婆见她话说一半儿,急着性子忍不住催促道: “你说什么,他就是什么?”

那小厨娘往白良玉那边看了一眼,下意识想起之前云止仙尊说过的话,立马改了口道: “婆婆,我是想说,这位仙君不是什么小弟子,他是掌门师尊的弟子,是云止仙尊的师弟。”

王婆婆一听,笑了笑道: “哎呀,我老婆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时除了厨房就是睡觉的地儿,哪里认得这仙君那仙君的,你跟我说呀,我也记不住。”

白良玉听着那小厨娘的话,总觉得她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她刚开拉着王婆婆的时候是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话的,后来却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他不是小弟子,想来,她刚刚想小声儿跟那王婆婆说的话,大概就是想告诉王婆婆“自己”以前做的事儿。

但白良玉不懂,她后来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这儿……所以当着面儿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比起那小厨娘,更让他不解的是,那王婆婆看上去年岁那么大,即使真的如她所说,平时不关心别的事,可她在了尘仙门这么长时间,当真可能一点儿原主的事儿都没听说么?

“仙君,你尝尝。”

白良玉回过神,沧听已经把吃的用一个干净的小碗儿盛了出来,端到了他面前。

白良玉眼下虽然不饿,但也不好不吃,于是便接过沧听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口,尝了一口,而后点了点头,称赞道: “味道很好。”

直到白良玉抬起头,才发现周围那些小厨娘竟然还在围观他。

只是她们但眼神看着不一样,有的目光冷冷的,有的目光却很炙热,还有的则像是吃瓜群众,眼底满是好奇。

白良玉被她们看的只觉得不自在,刚想走,就听那王婆婆喊了一声: “好啦好啦,你们这些小丫头啊,看见模样儿俊的就挪不开眼了,再看一会儿给人看不好意思了,快回去干自己活儿。”

一群小厨娘这才转过身,开始各忙各的,摘菜的摘菜,洗碗的洗碗……

王婆婆则是走到一旁的柜子旁边拿东西,白良玉转身刚想走,余光就瞥见了王婆婆拿东西的场景。

她要拿是的一个麻袋,上面写着“米”字。

那麻袋只剩下下面一半儿是满的,中间位置系了个红绳儿,虽然只有一半儿,看上去还是挺沉的样子。

那米袋子其实放得不算高,但王婆婆个头儿矮,够起来就有些费劲。

她这会儿正垫着脚尖抻着脖子伸长了胳膊往上够。

再往上一点点,一点点就能够到了,布满褶皱和斑点的手指已经够到了那米袋子的一角,她刚想捏住那一角儿,就看到一只修长漂亮的仿若工艺品的手先出现在她面前。

修长的手指捏住那米袋子的绳结的位置,往外轻轻一拉,随后便将那半袋子米拿了下来。

“仙君,我来吧。”

沧澜没想到白良玉走到一半儿竟会去帮王婆婆拿米,这会儿刚一看见,心里便有些失职的自责感。

“不用,”白良玉一边回答他,一边把那半袋子米放到王婆婆身边的灶台上,放完便转身直接往外走。

“沧听,你先陪仙君回去。”

沧澜嘱咐了一声,沧听立马跟了上去。

沧澜往外看一会儿,直到白良玉走远了,王婆婆才走到沧澜身边,往门外看着,感叹道: “要不是你刚才给我递眼色,我还真不知道,那面容俊俏的小公子,竟然是之前那人人喊打的……”

“婆婆。”

沧澜打断了她的话。

王婆婆轻轻往自己嘴上拍了一下,笑道: “你看我这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管教这些小丫头,不会让她们再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那便有劳婆婆了。”

王婆婆笑了笑,又轻声道: “我老婆子啊,看人特别准,以前道听途说那些东西我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就他刚才帮我那一下来看,这就是个好孩子。”

沧澜微微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一句: “云止仙尊吩咐了,让多给仙君做些有营养的的东西,我会让沧听配合您的。”

王婆婆笑了一声: “放心吧,云止仙尊早就派人把他喜欢吃的东西的单子给我啦。”

从厨房出来,白良玉找了个地方待了会儿,晒了会儿太阳,之后才回太古殿。

刚到太古殿门口,他就看到怀浮霜从怀里掏出了个小药瓶儿,从里面倒了一粒药出来吃了。

白良玉不禁皱了皱眉,怀浮霜的修为已经可以说是修真界顶级的存在了,他为什么还需要频繁吃药来提升修为呢?

他抬脚踏进太古殿,将心底的疑惑掩下,看着怀浮霜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喊了一声“师兄”。

怀浮霜听到他的声音,不动声色的将那小药瓶儿握在手心里,然后借用衣袖将那药瓶儿掩住了。

“去哪儿?”

怀浮霜轻声问了一声,没起身。

白良玉走到他旁边,笑道: “随便转了转。”

他说话间,才发现怀浮霜的额头上竟然又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跟怀浮霜接触了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像今天一样动不动额头就冒汗的模样,心底的疑惑不禁又深了几分。

“嗯,仙门里倒是有几处好玩儿的地方,等有时间,我带你转一转。”

白良玉笑着应了声好,可他却总觉得,怀浮霜今天说话的声音跟以前不太一样。

跟之前那有些清冷的话音比起来,他今天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的感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语调沉沉的,语速也很慢。

谢然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怀浮霜坐在原地半天没动,特意起身走到他身边顺势拉了他一把。

他动作很轻,看起来请随意,实际上却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怀浮霜从地上拉了起来。

“师兄,你……”

白良玉这才注意到,怀浮霜不但是额头上冒汗了,他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你不舒服么?”

“没,”怀浮霜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开始往桌子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背对着他回答道, “只是有些渴了。”

他走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看着刚走到他对面坐下的白良玉问: “过几日便是仙门大会了,你想坐马车去,还是坐轿子去?”

白良玉: “……”

他又不是要出嫁的姑娘,坐什么轿子啊。

还好刚才没急着喝水,不然听到怀浮霜这么问他,弄不好自己会控制不住一口水喷他脸上。

白良玉虽然在心底吐槽,但他表面伪装的很好,让人几乎看不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来。

怀浮霜看他面上没什么反应,以为他是在思考,于是又主动替他分析道: “坐马车的话,快是会快一些,但很颠簸,不如轿子来得安稳。”

白良玉听到这儿,心里更惊讶了,怀浮霜的意思,怎么听起来好像更倾向于轿子呢,是他听错了么?

怀浮霜之前还说过要跟他同乘。

这要是真同乘,两个大男人坐个轿子,看着倒真像是花轿了。

这样不太好。

“坐马车!”

白良玉急急喊了一声,说完才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有点儿激动了。

“也不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的行程,”他笑着,继续编造,尽量让那理由听起来合理, “毕竟仙门大会这种大事,耽搁了也不太好。”

“所以还是坐马车吧,了尘仙门好歹也是第一大门派,这种事情,迟到了感觉传出去也不太好听,会败坏了了尘仙门的名声。”

怀浮霜: “不需要。”

白良玉: “?”

什么意思,了尘仙门不需要名声?

“我的意思是,”怀浮霜的声音依旧沉沉的, “你不需要考虑这些,你只要考虑你自己就可以了。”

他说完,又试图劝道: “轿子的话,坐着会很舒服。”

谢然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劝道: “对啊小白,你要是怕轿子慢,会耽误行程,那我们也可以提前出发啊,你想想,轿子抬着多舒服,那马车颠簸得很,你坐久了肯定会累的。”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谢然一句话把他原本想说的话顶了回去, “就听你师兄的安排吧。”

谢然看了那么久的书,这会儿也有些口干舌燥了,也径自到了一杯茶水喝。

“可坐轿子不得人抬么,那样抬轿子的小弟子该多累啊。”

谢然闻言,没忍住“噗”一声,把刚喝下的水都喷了出来。

白良玉还没等躲,就看到怀浮霜在他面前设下了一个结界,把那些原本会喷在他身上的茶水都挡在了结界外。

谢然从怀里掏出个帕子,擦了擦嘴,之后又小心翼翼迭起来,放回怀里放着。

而后笑道: “你把了尘仙门的小弟子当什么了?把他们当成凡界的凡夫俗子了?他们抬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跟玩儿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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