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擢升37(2 / 2)

颜不谢道:“那我和焱雀送先生吧,正好我也要去一花楼主持宴席”。

高仓巍着急道:“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呢?”

颜不谢柔声道:“刚刚已经吩咐厨房备晚膳了,一会有人来伺候你用膳,我去应付一番就回,小鸟儿今日受封郡主,定有官眷到贺,你尚有伤在身可以推辞,小鸟儿若也不去,总会被人诟病定都侯府失礼不是”。

高仓巍悻悻道:“好嘛,我设的宴我不出席,花了钱全伺候别人吃喝玩乐了”。

颜不谢好笑道:“医官前天来复诊的时候怎么说来着,让你静养少动弹,你当真要去,我请人把你连着这张榻一起抬去就是了”。

高仓巍摆了摆手,颜不谢就领着焱雀,薛赋惜走了,高仓巍一脸遗憾的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仆从来将他扶入房内,他舒舒服服的躺着,竟有些困倦,迷迷糊糊的打着盹,房内寂静无声,夜色降临,房内昏暗,高仓巍悄然睁开眼睛,冲角落处一团静止的阴影道:“阁下不请自来,意欲何为?”

那团阴影动了起来,逐渐展露出人形,那是一个一身黑衣,面色却过于苍白的少年,看起来约摸比焱雀年长两岁,高仓巍认得他,而在高仓巍的记忆里,他应当早已是个死人了。

高仓巍躺着一动不动的道:“你竟还活着”。

白面少年一把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白瓷般的胸膛上一道剑伤自右肩胛处延伸至左腰,冷冷道:“侥幸未死,来取你狗命”。

高仓巍道:“年轻人,你对我有几分了解,只凭我受伤卧榻你便有信心可取我性命了吗?我高仓巍是什么人,即便我动弹不得,我也绝不可能在自己的房里被人杀害,这房子我精心布置过,暗藏百处机关,随便一处就能致你于死地,你既在我剑下侥幸未死便应当珍惜性命,你现在退出去,我什么都不做,你再往前一步,我抬个手指头你就会死在这里,你自己选吧”。

话音落,高仓巍竟把眼睛闭上了,他的手指一直缓缓的敲着床榻的边沿,发出“哒哒哒”的敲击声,待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房内已空无一人,高仓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背上竟有些潮湿,那个白面少年若再年长两岁,阅历再丰富些,高仓巍这招就未必能唬住他了,这就跟大人吓唬小孩一样,大人的话说的越铿锵,表现越从容,小孩就越容易上当,高仓巍把这套唬小孩的把戏拿捏得那么到位,有一半是焱雀的功劳,焱雀一直都是如此这般被唬着慢慢长大的,如今的焱雀出落得精明聪慧,高仓巍功不可没。

颜不谢和焱雀回到定都侯府的时候,高仓巍刚用过晚膳,正在饮茶,颜不谢在一花楼多番操持,跟高仓巍交代了设宴的情况后便觉困乏,高仓巍非常满意的大大称赞了她一番,颜不谢就回房沐浴更衣了,高仓巍拉着焱雀在膳堂坐着,焱雀揉着宴席上笑得僵硬的面皮,高仓巍把晚间发生的事讲与她听,焱雀一脸惊骇的道:“你真是胆大啊,你哪有在房里安什么机关,就这么句话就能把人唬走,我是他我在你开口胡说八道之前就一剑把你脖子抹了”。

高仓巍道:“你懂什么,这就是人心,他差点命丧于我剑下,对我心里虽存着恨意,也存着畏惧,我唬他,是利用了他对我的畏惧,但凡事可一不可再,他回过神来想明白了,这招就不管用了,以后再遇见,我无论说什么,他都绝不会再信”。

焱雀心有余悸的道:“要是当时唬不住,你不就必死无疑了”。

高仓巍叹了口气道:“确实,要唬不住,你们回来时,我尸体都凉透了”。

白面少年从定都侯府翻墙而出,潜行于夜色中,他刻意避开了喧哗的街道,七拐八绕的走向城西,确定无人尾随后钻进一处偏僻的院落,院落低矮的茅屋内,屋内灯光映着窗户明明晃晃,一个黑袍人坐在油灯旁,白面少年推门进来时,他仍出神的望着火苗,似是毫无察觉。

白面少年把刺杀经过同黑袍人叙述了一遍,最后道:“少主,我没有把握能杀他”。

黑袍人道:“我若是你,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面少年道:“可我在回来的路上仔细想过了,那屋里根本没有什么机关,他在诈我,高仓巍老谋深算,武功深不可测,必然颇为自负,他又无法预知自己会受伤,根本无需于自己房中布置机关,是我差点死在他手里,对他心生了畏惧,才错失了这个杀他的绝佳机会”。

黑袍人道:“我是派你去杀他,不是让你去送死,你若是没有把握,能保得自己全身而退已是最好的,你小小年纪已是山庄头号杀手,是夫人辛苦培养的精锐,你想寻仇我允了,你没有鲁莽行事,我很欣慰”。

白面少年还欲再说些什么,黑袍人挥手制止道:“你收拾一下,明日离开辉城,回山庄去吧”。

白面少年脸色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少主,请不要遣我回去,我虽任务失败,可如今已养好了伤,并非对少主毫无用处”。

黑袍人叹了口气,将白面少年扶起,道:“泠,你误会了,年关将至,我是想让你回去与你哥哥团聚,你们兄弟分别已有三年,你每日沉浸在腥风血雨中,你的哥哥与我通信,都会问及你的近况,你应该回去和他好好团聚,你虽然为山庄卖命,也别忘了自己是个有亲人牵挂人”。

被唤作“泠”的白面少年闻言眼泛泪光,黑袍蒙面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至亲相守,有家可回是幸事,不要哭”。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