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万种未来里始终存在的爱意（二合一）69（1 / 2）
“选择D：以行动代替现实，在院长室里漠视规则地展开行动。”
“院长室的规则确实存在，但这里不是真正的莱恩学院。作为模拟中的世界，在它无法与现实产生真正联系的时候，或许应该遵循你的本心行动，将早就被纳入考量的事情真正落于现实。”
在这时刻，几乎等同于制作人员一般，梅塔回想起在选择D时屏幕上弹出的一小段描述。
他有些好奇这些文字的来源，但多半还是根据某些信息，自主推演之后生产出的文字。
毕竟这语气看起来与苏菲亚的有些相像。
屏幕上的伊芙向后退了几步，但或许是没能掌握好距离的缘故，手肘与墙壁互相亲吻着。
坚硬的墙在她柔软的皮肤上摩挲，虽然没能在这具属于大恶魔的躯体上留下半点痕迹，却足以昭示，感知的退化甚至无法感受出房间内基本的情形。
“梅塔……”
她的神情十分复杂，但却只是低下头去，向着梅塔露出那一对黑赤色的双角。
在古老的神话之中，这既是发起进攻的前奏，也象征着某种意味上的臣服——
文明的方式已经对交流产生不了任何作用，只有野蛮的攻击能够相互昭示烧燃的情绪，使其在相互流泻之中，以原始的方式互相战斗。
屏幕上的梅塔上前了几步。
他的每一步都出现得恰到好处，让现实中的梅塔竟有种陌生感，在这瞬间，这是模拟而非实感的事实显得更为真切。
“你看到了，是吗。”
“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拆穿我，究竟是想继续和我表演下去这完美恋人的游戏，还是仅仅是因为觉得我在莱恩学院做出了那种事情而想羞辱我……”
“算了，你的想法如何，与我倒没有太大关系。只是梅塔，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将我自己的命运同莱恩学院的捆缚在一起吗？”
她的红发垂落下来，声音平静得有些令梅塔感到不适。
像是大雪落下时，被纯白色全然覆盖的寺庙尖顶，表面连湖水的涟漪都无法映出，平静得如同未开春前泛着淡淡光泽的冰面。
“……你所说的，指的是你把我曾经的那些同学们全部送进那个项目，最后以所谓“拯救世界”的理由，牺牲她们的性命换取我们二人最终的幸福吗？”
这概括甚至称得上冷血无情。
但如果这话里的同学指的是伊莉娜与米丽露那些魅魔同学，那屏幕外的梅塔想，他大概也能理解这模拟之中的未来如此愤怒的原因。
他确实不赞同这种付出代价的方式，但这毕竟只是模拟，与他的赞同与否并没有什么干系。
梅塔至少只能认为，自己不会走到与模拟之中相同的结果。
“原来梅塔是如此看待我的啊。”
伊芙没有抬头，但梅塔的手已经触碰上了那双黑赤色的犄角，在那一瞬间，她身体的颤抖几乎无法压抑，几乎像是遇到天敌的龙族一般。
但龙族是否有天敌这事情一直没能被定论，伊芙表现出的这神态不禁让梅塔有些感到陌生。
他清楚这是魅魔被抓住要害之后的本能反应，甚至比起抓住尾钩都会更为严重，但确实无法接受这一切。
“梅塔。”
她轻声开口，丢掉了所有敬称与本该存在的情绪。
身体的颤抖在那一瞬间几近不存。
“看到你成长了如此之多，甚至如今，已经能够坚定着自己的信念，破开我曾经为了防止外敌而设置的种种阻碍，走到如此地步……”
“我是该说欣慰好呢，还是该说我作茧自缚……”
“到了如今，事实的真相已经不再重要，毕竟就算我做出任何对你而言是辩解的词句，大概也不会被你真正相信，所以我也不再重复那些事情了。”
“梅塔……”
她的唇动了动，在红发掩映之下，幅度几不可察。
似乎那几个文字十分难以说口，连仅仅出口的气音都近似于对其的亵渎。
随后，洁白的颈项便自红发之下伸展了出来，仿佛随时等待着一柄坚硬匕首由此划进，像是切割豆腐一样，破开她白皙而脆弱的喉颈，最终割开流泻出虚假话语的舌。
伊芙已经做好成为莎乐美的准备，即便没有她的约翰的头颅，一切都已经为献身做好了铺垫，只等这模拟之中的梅塔割下她的头颈，成为莱恩学院新的院长。
或者，干脆把这当作就任前的仪式，放任头羊的勇猛流失，而使羊群的温顺得以依存。
“我的话说完了。”
“当情感落于思想，这是它的第一次坠落，而落于文字、由口舌之中被吐出时，则是第二重与第三重的坠落，直至我的情感由高于现实与自我坠落到从口中吐出都无法被你探知的地步，大概也就没有表露出来的资格了。”
伊芙合上了双眼，仿佛在等待宣判一般。
屏幕之外，苏菲亚的神情一直出现着幅度并不算太大的波动，但在反复纠结之中，始终没能摁下暂停键，就像在焦躁地等待电影结局的观众。
梅塔瞥了她一眼，并没在这焦躁的时间里，展开任何或是嘲讽或是评价的话语。
屏幕之内，伊芙所等待的宣判并未到来。
堪堪形成的某滴雨水沾湿了她的面庞，但在流至肩颈处的睡衣领口前，便被院长室内干热的气氛吸吮而去。
温热的气息恰恰停在她面庞前几寸的位置。
“伊芙。”
“我说这些，从来都不是为了指责你做过的任何事情，过去之所以是过去，就是因为其无可改变，只有过去才是必然的。”
“而且，我也不是为了莱恩市的那些家伙而来这里的——我只是为了实现某个约定，或是为了给某个故事续上一个结局，由此而来。”
“你说思想落于口舌便算是落俗，但在这一点上，我恰恰无法表示赞同。”
“但既然话语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情感，那我便换一种方式，就用我们最为熟悉的方式来阐述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