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王虹入伙21(2 / 2)

王刚是两个人一起来的,跟着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短发,灰色旗袍,外罩针织衫。印象最深的就是脸小,眼大,初看不惊艳,但越看越顺眼。做乡村教师时的林道静是不是就应该这样的。

两人握手寒暄后,王刚介绍,“王虹,我堂妹,刚好在我这,我就带过来了。”

刘铭与王虹轻握下手,“幸会。”

王刚说:“我还以为你要来句,咱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刘铭大笑,“那就唐突佳人了。我可没贾宝玉的爱好。”

看到小二也跟了进来,刘铭让着二人坐下后说:“王校长,咱们俩我感觉是一见如故,也就别客气了。今天我请客,但由你来点菜,别为我省钱,我可不领情。让美女没吃好,那可就全怨你了。”

这种乱叫人美女在现在还不流行,稍有轻佻,但看到对方清澈的眼神和比自己还要小点的年纪,王虹也就只是一笑置之了。

王刚还要推让刘铭点菜,被刘铭坚决拒绝了,理由就是我头次来,这儿你熟啊。

锅包肉、溜肥肠、焦熘里脊,凉拌土豆丝、油炸花生米、酸辣汤。一壶老酒。很标准的一个朋友小酌的席面。明显王刚没打算让刘铭结帐。

看到小二出去,刘铭招呼二人喝茶,转头对王刚说:“王哥,我那已经开始小范围上课了。这老祖宗的话是真没错。我算知道什么叫术业有专攻了。真不知道怎么教。我已经用算术糊弄三天了。这不今天就急着来向你求援来了。老师给我找的怎么样啊,先有一个就行。”

王刚指指他哈哈大笑,“听说你来找我,我就知道你变卦了。不是说春耕后吗?”

刘铭不好意思摇摇头说:“原来想的是学晏阳初先生,全县做不到,就先在全庄扫盲。没想到本是想选几个人成立个保安队的,事赶事,就想着先给他们几个上上课,下半年好用。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没办法,多担待。”

听刘铭毫无顾忌的自黑,王虹也笑了,又感觉不合适,拿起茶杯喝口茶掩饰下,还给喝呛了。一阵兵荒马乱后,都有点尴尬,不知谁先笑了,于是都觉得好乐,大笑一阵,王虹反而融入了氛围中。

三人从鲁迅先生最近有什么新文章开始聊起,逐渐聊到晏先生定县试验的得失,河南彭禹廷、别廷芳的乡村自治的利弊,虽各有褒贬,但都同意现在不适合用到全城。因为这儿离北平太近了。

再到”九一八“不抵抗的憋屈,长城抗战的英勇,聊到兴处,拍桌跺脚。差不多年龄的三人虽仍是书生意气,但都有人生知己,当浮一大白的感觉。

但有异于王家兄妹对政府的一味批评和蔑视,刘铭用国力对比、当前中国政治势力分布现状和现代战争需要的国民动员能力的不足,推导出,也许政府不是不想打,是不敢打,不能打。表现的软弱,一是实力的表现,也可能是有意过于表现,弱至极处,对国民情绪压抑到极处,反弹之力也许更大。中日一旦全面抗战,打的不止是军队,实际是综合国力。

王家兄妹首次听到这种观点,虽不想接受,但都有所得,特别就综合国力的提法一再辩难。

连吃带喝,不知不觉就快二点半。小二已是第五次进来问还要加点什么了。

王刚实在不好意思了,毕竟自己常来,自己几人确实占用时间太长了:“最后一杯酒,咱们再不走,人家就该轰了。人你也认识了。和我是同一个学校的。原来在药庄小学,校长很不是玩意,让这丫头差点废了。刚好你那缺人。让她先顶着。你那全庄开始了,需要人,我再让老师们业余过去。怎么样,大哥够意思吧。祝你们俩合作愉快。”

刘铭虽早有所觉,但事情成真也是欢喜异常,“太好了,王老师,那就辛苦你了。”

一直以茶代酒的王虹也倒了点酒,与两人碰杯,“合作愉快。”

王刚想记帐,但没争过刘铭。毕竟刘铭说了,他穷的就剩钱了。

说好明天一早刘铭带马车过来接人,三人在酒馆门前分手。

牵上马,走了不远就是个杂货铺子。要他拿了两条红双喜。

这是这个年代唯一的国产高档烟,你能信,兄弟香烟公司现在在巨亏。因为四大家族中的宋家正联合外国烟草公司打压它。你能信,国力羸弱如此的民国,代表国家力量的官僚资本对民营企业不是扶持而是打压以图低价收买。

与此类似,后来的宋美玲把百姓捐献买飞机的钱存起来吃息,运力极其有限的驼峰航线运奢侈品,三七年向后方逃命时,为运孔家小姐的狗而拒绝教授上机,都不是偶然事件。

中国人从小受的教育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直讲家国天下。当遇选择时,顺序选是常情,逆向选的才是人杰。

但当掌权者把家的利益总放在国的利益之上时,这个国家是好不了的。蒋家被轰到那个岛上真的是天怒人怨的结果,怨不得别人。也就能理解二十一世纪后的国党选举中的一而再的奇葩操作了。关键还是家国谁在前的问题没解决好。

买国产烟而不选洋烟,就如前世选择坚决不买日货,不想听某些屁股不正的人讲的那些歪理,表明一种态度而已。

无关对错,我是中国人,我站中国。

到警察局门口时三点。问门卫,说王局长在办公室。将马拴在大门外,登记下,进了警察局。

还没到门口,看到王局推门出来了。刘铭扬声招呼:

“王局,您这是要出去?”

王振山刚想说什么,又转了口,“刘铭啊,进来吧。”

回座位坐下,看着刘铭把烟放在桌上就赶紧狗腿的给自己沏茶倒水,王振山露出了老父亲似的微笑。

“你小子行啊,说是来看我,多少天了,连个影都没见。说去看你三叔,昨天我们哥俩在保定喝酒,说你根本没去,怎么回事,说说。”

刘铭给自己也沏了杯茶,端着坐到王叔对面。

“嘿嘿,我去了趟保定,好好逛了逛。三叔那我去了,说是出差了。我打算过几天再去一趟。”

“你三叔出差了,你三婶可在家。“

“看破不说破啊,二叔。“

”我听着你三叔对你感觉可不错,你就真打算退了?”

“退了吧,这么别扭着,我都不好意思去他们家了。我想好了,我移情别恋,大家就都能接受了。”

“唉,你小子。行啊。你想明白就好。今天还有事吧?”

“嘿嘿,知我者,王叔也。”

“我就说你小子没事不会想起我来,有话说,有屁放。”

“二叔,我想建个护庄队或保安队。一是我那有点偏,怕家里不安全。二是下半年,我要是想走货,也得有个保护的。听说现在有保安团什么的,帮我整个番号,要点装备呗。”

“嗯,是有这事。行,我帮你试试。装备,好不了。你最好还是找找你三叔。从他那要点。”

“这有大树靠的感觉就是好啊。我刚没问,你这是有事要出去吧?”

“你小子,这是事谈完了,就不想呆了吧。行啊。走吧。我也得去趟县政府。说是来了个党部主任,今天要给他接风。这烟以后别买了,你那正用钱的时候。需要钱了说话。”

“唉,听您的。我还是先走啦。”

刘铭拉门和王振山招了招手就关门离开了警察局。飞马扬鞭,急着回去做刘老师,明天就有人帮忙了。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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