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扫盲启动20(1 / 2)

早晨醒来即起,刚开始站桩,赵青也如常出来,点头,开始练习。

两人互不打扰,各自完成自己的早课,但都有越来越默契的感觉。

完成练习,交代赵青带队完成早操,刘铭回屋整理今天的上山装备。

吃完小婵准备的早餐,见赵青已从山下下来,刘铭踏上了从保定回来后的第一次上山操练。

爬上南山坡半山腰,刘铭先完成今天的两小时持枪训练。先是卧姿瞄准一百米外的松树树尖半小时,再是立姿半小时。休息十分钟,重复两种姿势一小时。

想苟在乱世,就得少出手,才能少引起人注意。又想为抗战做较多的贡献,就只有提高每次出手成功率这一条路可走。简单说,就是成为神枪手。

如何成为神枪手,前世作为一个金融男没接触过,甚至连枪都没摸过。这一世虽然在军队里混了一年多,但也没有找到现成的方法。军队里的神枪手们是真正大浪淘沙,打出来的。比如他的师傅赵铁柱,就是明显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几经思考,刘铭采用了最笨的方法,就是提高自己的瞄准集中能力和持枪能力。方法就是长时间的卧姿和立姿瞄准、持枪练习。

功夫不负有心人,刘铭自我感觉现在自己的枪法已经远好于当初在部队时教导自己枪法的几个师傅了。

但战场上的神枪手的压力远不是平时练习可比的。刘铭希望勤能补拙,通过更大量、持续的练习,形成肌肉记忆以应对危局。

完成训练,做完恢复动作,开始飞石训练。这是恢复记忆后才加的项。山间游击,夜晚活动,这不比枪的作用差。

石头都是刘铭平常收集大小差不多的鹅卵石。但没有统一的标准,还是那句话,人过要无踪,见到飞石就知道是你打的,藏个鬼啊。

找好目标位,先静立100块,再行进中100块,再跑动中100块。收获不错,打中了一只山鸡,六只麻雀。

看似玩闹,刚开始练习时,右手臂都是肿的。自已晚上推拿,用手巾热敷,早晨起来,继续。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差最后的一天一枪了。

背上枪,开始四处游逛。今天目标位是西南方向,十六亩地,昨天发现山洞距离最近那个小山庄。

刘铭希望用脚先将这方圆十里的沟沟坎坎全丈量到,现在完成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完成了,再将范围扩大至二十里。还有三年多,时间够用,但任重而道远。

走出去两个多小时,才到十六亩地。一个群山包围的三五户人家的小山庄,应该是这个小山谷的平地面积是十六亩才得名的。

时近十一点,庄里很静,敲敲第一家半开着的破木门,喊一声:“家里有人吗?讨碗水喝。”

大门正对着是三间土坯房,明显有些年头了,墙皮脱落,房顶也凹凸不平。明显缺少及时维护。

土坯有两种办法获得,一是是用黄土搅拌上碎麦秆活成泥,将泥加入模子里压实,提起模子,就形成泥坯,晒干后就形成土坯。

二是将稍湿的土加入模子里,用坯锤锤打结实,晾干后形成土坯。

第一种块小,更结实,第二种块大但费力。

用这两种土坯结合盖好房子的四面墙,搭上木梁、在梁上钉上檩条,再在上边铺上用麦秸或苇子编好的芭草。芭草上铺上厚厚的黄土混上碎麦秆搅拌成的泥。内外墙上也抹上泥,就建成了现在河北农村普通家庭住宅主流的土坯房。实际到前世刘铭小时候的七、八十年代,农村建房,正房是砖石结构,配房和门洞仍多有土坯房。

这种房子成本极低,但因建材强度所限,普遍低矮,并需要经常性维护。

门里出来一个老太太,一米五左右的个子,腰有些佝偻,头发花白,在脑后绾成一个松散的小发髻。双颊凹陷,应该缺少了好多牙齿。穿一身毛蓝色大襟褂子,黑色裤子,一双小脚,绑着绑腿。衣服上很有几个补丁,但还算整齐。

老太太手里拿着个装着水的碗向门口走来。

刘铭没有进院,等老太太到了院门,才向前两步,接过有个裂口的碗,连声称谢。

老太太就势坐在门边的石头上,咧开少了颗门牙的嘴笑了,“谁还背着水瓮出门啊。快喝吧。出门在外的。”

这就是传统乡村对外乡人的善意。虽然他们也很穷困。三伏天,大路边的人家多有在门外放个装满水的桶,桶里放个葫芦瓢。有用心的还会在桶里洒上草棍,不是为了恶心人不让喝,是怕人喝水太急伤了身,你吹走草棍的时间,也就不能大口喝水了。

刘铭喝了一大口水,还成,没什么异味。就势也坐在门另一侧的石头上,“老太太高寿啊,身体看着还挺硬朗。”

老太太连连摆手,“不行啦,不行啦,老了,快六十了。早就该死了,他就不死,你说,这谁有办法啊。”

是的,你没看错,六十岁在现在就是很老了。前世刘铭小时印象老人五十多岁就佝偻着腰,垂垂老矣了,自己五十岁时竟然没什么变化,才更深刻体会什么叫时代的发展,什么叫中国的进步。

通过与老太太的聊天,刘铭才知道,这个村原来五户,现在住这的还有三户。一户光棍死了,一户前两年饿的受不了,出去逃荒了,一直没回来。

老太太家三口人,老两口和一个四十岁的儿子。儿子一直没娶上媳妇,打着光棍。原因就是没钱。

村里的姑娘都想着嫁到山外去。想娶个媳妇至少也得十多块钱,没地找去。老头老了,好多活干不动了,儿子懒的动,房子也就没人收拾。越是没人收拾,越是没人看的上。

家里有十二亩山地,一年好的时候能打近两千斤各类粮食,差的时候也就几百斤,交了税,扣了种子,也就维持个半饱。

这几户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好几年没娶媳妇的了。

问她,如果有人买她的地,她卖不卖。老太太回答不卖。卖了没地去。如果用低点地方的地换地,即使面积小点,倒是可以考虑。

又喝了一大口水,把剩的一点水倒了,将碗递给老太太,再次表达谢意后,刘铭开始返程。

这片地方离昨天发现的山洞最近,群山环绕,关键是有水井,井深不过十来米。非常适合做为老营。一定要拿下来,还得尽早,才有时间经营,关键还是名义。

这个村子再向南两里地左右是王庄,有十几户人家,再向南近五里是宋村,是附近最大的村子,有三十几户人家。

站在高处看,这么好的天气,宋村也是若隐若现的。这三个村子高低错落,交通都极为不便。三个村庄间都是山岭上的小路相连。

计划近期将周边几个庄子全走一遍,先不预定方案。多走、多看、多听,一切都等下半年蛋业正常运转了再说。

不要急,你还有三年呢。

路上终于找到机会,一枪击杀了一只正腾空而起的山鸡。完美的运动靶。

回到家时已经快两点了。吃完给他留的饭,小休半小时,换了身干净点的衣服,拎上早就准备好的一提溜稻香村糕点匣子,装上替张盼弟买的药片,和妈妈打了个招呼,叫上小婵,步行前往古井村拜访坐地虎。

刘父出殡时,韩老明亲自来送了葬,刘铭记忆中是一个中等身材,短须,穿着讲究的长袍马褂,很和善、很客气的一个中年大叔。

这几个月一是忙,二是也没合适机会,刘铭一直没有拜访过这位古井村的实际掌权者,最大的地主。

韩家哪年发家的老人们都说不清,都说是记事时韩家就是村里最大的地主了。地也一直就是三百多亩,但都是好地,古井村的距河近、距村近的肥地绝大部分都归韩家。类似张盼弟家也有地,但都在山上、在距村庄较远的地方。

看历史资料会发现民国期间河北土地兼并较之江浙等地不可同日而语,结论比照这边会出大笑话。原因也很简单,一是多山,好地较少。兼并山地不经济。二是战乱频仍,不安全,不利于投资。三是交通便利,国内外贸易均较易做,做地主不如做商贸。

韩家据说在天津卫就有好几个铺子,做的很大。与村里人关系就很有井水不犯河水意思,方方面面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但要说有多坏还真说不上几件。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穷凶极恶、杀伤人命等形容恶霸的词很难用到他身上。

但要说多好,也谈不上。用食草动物的标准衡量肉食动物本身就对不上扣。有个真实的事,总是让刘铭细思极恐。

刘铭前世一个朋友的姥姥做过韩家的奶妈。就是随时听候吩咐喂主家孩子,同时早中晚可以回家喂自己孩子那种。一次他姥姥中午没回家,妹妹饿极了,那个朋友的妈妈也就是五六岁,只好带着妹妹去韩家找妈妈,韩家女主人出来说他们家孩子不太舒服,得奶妈哄着,给了一块朋友妈妈手掌大的白面饼,你没理解错,是一个五六岁孩子手掌大的白面饼,让她嚼嚼喂喂妹妹。妹妹当时也就六七个月大,他妈妈只好手里攥着那块饼,抱着妹妹哭着回家了。姥姥那天很晚才回家,娘仨个抱头大哭。有一次这个朋友的妈妈话赶话和刘铭他们聊起这件事,最后一句是:“地主?哼!”

韩家一直是家主住在古井村,儿孙们多数很小就送往天津卫,上学的,进铺子的。不成气的就会送回村,和那些不想出去的一起分点家产就单过了。这造成嫡枝一枝独秀,庶枝泯于众人。

近几天先是收纳赵大明父子三个外乡人,后是鼓动刘庄人堆肥,还要组建保安队,加上马上要办的扫盲班。再不来打声招呼,就全是刘铭这个小辈的错了。人家真的做点什么,刘铭都没处说理去。

这可是县官不下县的民国啊。

中国毕竟是个人情社会,未做事,先做人,礼多人不怪,办起事来才会润滑许多。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谁也不理,一力降十会,也有成功的先例,就是走的累了点,比较考验成色。

但后世一些人过于强调如何做人,如何经营人脉,如何通过各种场合、渠道认识贵人,也过了。一旦你的事业做的配不上人时,你就会发现你的所谓做人和人脉就是个笑话。类似当年芮成钢和他的好朋友克林顿。

归根结底还是个度的问题。尽可能的发挥自己所长,其它方面也别走极端,适度,合于人群,才是一个中国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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