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掀起堆肥热潮(1 / 2)

回到家吃完饭,稍稍整理了下,刘铭就去了刘庄公认的老把式刘老栓家。

这位也是刘庄的一个传奇。

刘老栓家在古井村,算是中等家境,哥两个,他是老二。他的父亲做过多年的货郎,深受不识字之苦。恰逢一个亲戚在古井村开私塾,就让老大和老二进了学。老大读了三年,老二读了一年,就因家里支撑不住退了学。

老大寡言少语,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最爱的是读三侠剑等公案书。很有点堂吉诃德读骑士小说的意思。但农活马马虎虎,待人接物畏畏缩缩,是古井村读书无用论的主要论据。但娶了个媳妇却是极厉害。有说是做姑娘时就极厉害,有说是丈夫不成逼出来的。但真正做到了上欺公婆,下压小叔,家里一把抓,干活出挑,打架无人能敌。一家人对上都喏喏不敢言,是当时村西一景。

作为家里老二,刘老栓虽然读书少,但靠着伏低做小,勤学勤问,不但学的一手好算盘,小小年纪还成了出名的庄稼把式,寡言但总能说到点上。上孝爹娘,下敬哥嫂,嫂子再厉害,也没和嫂子发生过口角。

十七岁时父母去世,哥俩分家,嫂子找尽理由,恨不得让他净身出户。他左牵村长,右连族老,帐报的明明白白,把家分的清清楚楚,一条绳子都分成了两半。自此两家再不来往,还未担一点恶名。

实在是农村少有的能耐人。

分家后卖掉家产,在刘庄重新置业。十几年辛苦劳作,娶妻生子,三个儿子一个姑娘,是庄里农户羡慕的对象,公认全庄播种和收获的时间风向标。他哪天种和收,大家哪天就种和收。

现在是刘庄的闾长,但大家都称呼刘村长,直属上级是古井村村长刘铁子。保长是中国南方的称呼,河北一直没有真正执行过保甲制度。

四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黑红脸堂,见人三分笑。头上是当地汉子最喜欢戴的手巾,质地应该是白色的,但多经汗浸,早已成深灰色了。就是地道战上老汉们那种样式。一个很普通的农家院汉子,只有偶尔的精光一瞥,才让人意识到他的精明。

刘铭进院时,老汉也是刚回来,正在向院里泼洗脸水。

“叔,这也是刚回来?”

“铭啊,快进屋。可有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今天别走了,就在这吃。”

婉拒了刘大栓递过来的烟袋。接过刘婶递过来的热水。

“叔,今天上山我碰到大富叔、明义叔他们在往地里送粪。你今年的粪够用吗?”

“你小子,是不是来说你搞的那个土什么肥?”村庄很小,刘铭拉回来两大车东西要造土化肥的事早就传的人尽即知了。说什么的都有。

“不是,土化肥得浇水或下雨后才能用。我先试试,如果看着效果不错,你们想要,我保证不存私。我想跟你说说沤肥的事。我在军队里碰到一个河南兵说他们家的粪都是沤过才用,肥力要大的多。我想今年也试试。咱们的产量太低了。听说人家那亩产都四五百斤以上。并想拉着全庄的乡亲们一块干,你看成吗?”

“有那么高?不过拉着全庄人一起干,可不容易。你多干了,我少干了。少不了口角。再说,这玩意到底有多大成效,咱们谁都没谱。有那工夫,可能有人会宁可去打个短工。”

“那叔你看这样成不,咱们规定一个尺寸,只要沤一满坑肥我借他一块钱,秋收后卖粮还半个大洋,明年秋收,再还半个大洋。不收利息。但秋收后卖粮,要按市价卖给我。我打算秋后建个烧锅,还要养鸡,需要收很多粮食。”

“要真这样,就解决了大家伙的大问题呀。这春天手里难住的太多了。你办了件好事啊,小子。成,我去给你忙这事。吃完饭我就去张罗这事。明天早清我就给你拿出个章程来。”

“那就辛苦叔了。那你二老赶紧做饭、吃饭吧。我就回去了。我出来时我家饭就快好了。”

谢绝了刘婶的热情挽留。刘铭又到张大贵家,叫上他一块到王大春家,先是向他们说了与刘大栓谈好的沤肥池的事。两人都很高兴。说定下来,他们一定积极参与。

“大贵叔,大春叔,我还想试试堆肥。我记得去年大贵叔堆过一个小的。我这次是想堆个大的,里边放地龙。一是据说有利于堆肥发酵,二是我想试试用地龙养鸡。听说外地有人试过,鸡长的快,下蛋多。如果可行,我想着多养点鸡。”

“东家,你这真是想做个老农民了?这又是粪,又是鸡的。”张大贵点着烟锅,吸了一口。刘铭开始想让对方就称呼名字,但他们都不同意,听多了,听人喊东家,和当年听人喊刘总感觉差不多。也就随他们了,

“两位叔也不是外人。我实话实说,我感觉世道真的要乱了。这小山村比大城市可安全多了。小日本不知哪天就打过来了。多打粮食,多存点粮食,肯定没错。手里有粮,心中才不慌吗。至于鸡蛋,一是让老人孩子们都增加点营养,真乱了,跑反也快点不是。二来我有很好的销路,搞好了,这玩意能成为咱爷们一个大进项。”

“行,那咱们明天一早就去找好地方,尽快开始干。”

刘家的两个长工,实际不算真正的长工。因为刘父一直在军队任职,妻儿先是在天津,后去山西随军。重新置办的土地就由刘海帮忙找了古井村的张大贵和王大春,约定好土地佃给他们种,五成地租,两家要帮助看护好房子。两家也就全搬到了刘庄。自己也开了十来亩荒地。

去年奔丧回来,两家人全员出动,跑前跑后的包圆了全部琐事。三家关系处的相当不错,刘母就和两家约定,张大贵和王大春算是长工,不管吃住,有事先忙主家的,没事忙家里的事,一年二十元。刘铭恢复记忆后,就和他们约定,保证他们家的粮食收入不低于去年,但种地的事,要听刘铭安排。需要家里其他人出短工,按市场短工价格计酬。

天刚亮,刘铭正在打拳,两人就过来了。和刘母打个招呼,套上棉袄,三人就向村外走去。

来到村西北方离村口不到一百米,距河边五十几米的刘家一块地。这是一块近三亩的场院地,有为看场人盖的二十几平方米的房子。

张大贵介绍说:“这场院最早也得麦秋才用。场地是用碌碌压过的。上面再铺上油布,距河边近,往外运肥也方便。用来堆肥再好不过。即使到收秋时仍要用,一是场地够大,一半的场地就足够咱们家用了。最坏的,从这向河边,大不了咱们再铺块场院地,用不了几个工。”

刘铭和王大春四处看看,也都认为地方不错。刘铭选定在场院东北角的路边堆肥。按一层粪、一层落叶、一层土的顺序依序向上堆。堆要大,至少要够二十几亩麦地收麦后种第二茬用作底肥。约定两家今天就开始动手,争取五天内干完。刘家的两匹马、一头骡子养在张家,牲口棚的粪就是堆肥的主要粪源。落叶由两家的女眷去山上的树下去收,最好连树下的腐殖土一块收回来。两辆大车是运输主力。

粪堆好后,按一分钱十条向孩子们收地龙。初步议定二月二十五庙会买鸡雏,开始养鸡。

刘铭要求养鸡场也设在这。先盖五间石头北房,进深要宽,挑高要到一丈五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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