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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多问几句,一旁桌上,他的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他溜了一眼上面的消息说:“我去隔壁回个电话。”

他在书房待了半个小时,房间很暗,闵慧百无聊赖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觉有人在跟她说话。猛然睁眼,看见辛旗双腿跪在床上,正用力地按住她的身体。

“嘿,嘿,你可不能在床上乱动。”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闻,“骨头还没长好呢。”

她大汗淋漓地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嗯?我怎么了?”

“你是在梦里游泳吗?”他看着她的脸,目光移来移去地探索着,“张牙舞爪地?”

“你怎么知道?”

“看姿势猜的呗。”

她笑了,这才觉得醒透了,额头上冰凉凉地,敷着一个大号的冰袋。

“你在发烧。”他说,“三十九度五。我问了医生,医生说如果过一天还降不下来的话就要去医院了。”

“被子太厚了。”她满脸是汗,一片潮湿。

他给她换了一床轻薄的被子,调高了暖气,给她吃了一颗退烧药。

她闻到一股椰蓉面包的香味,记得这是苏全喜欢吃的,问道:“你在做夜宵?”

“苏全回来了,”辛旗说,“闹着说肚子饿,我就给了烤了一个。”

话音刚落,传来小孩叽叽咯咯的笑声,一个人影扑过来,叫了声“妈妈”,将头埋在她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妈妈、妈妈,你的‘邦邦’还痛不痛?”苏全问道。

——美语里的“邦邦”指的是屁股。

“不痛,早就不痛了。”她轻声说。

“妈妈、妈妈,你饿不饿?爸爸烤了好多面包,”苏全在她面前蹦蹦跳跳地说,“我来喂你吃好不好?”

“你会吗?”她说。

“会呀会呀,以前你不是天天喂我的嘛。”苏全笑着跑到厨房捧过来一个面包,站在床边掰成小块喂到她口中。

夜里,他抱着她去了洗手间,帮她漱口、洗脸、擦身、弄好之后又将她抱回到床上。

苏全已经睡着了。

他捧着手提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一边看图表资料,一边敲打着计算器。

“你是不是在算你还有多少钱,辛旗?”她问。

“不是。”

“别担心,你要是破产了,就跟我干。”她说,“我们可以一起写app挣钱。”

“我不会写app。”

“我会写呀。你说我写,我帮你实现。我看你这人,点子还是挺多的。”

“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别说写app了,卖烧饼我都会干的。”

“能上能下,真好。”

他继续敲着计算器。过了一会儿,闵慧又问:“辛旗,跟我说实话。”

“听着呢。”

“收购这件事,你是不是冲动购买?事先有没有做过充分的调查?有多少把握?”

“我是搞投资的,不是赌徒,也不是投机分子。收购一家上市公司当然要做基本面的研究,如果对收益没信心我根本不会开始。”

“……”

“论发展观潮一直都在增速,所以我很看好。当然啦,资产负债表、现金流、roe以及盈利质量这些我也很看重。”

“也就是说,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早就盯上这块肥肉了。”

“算是吧。”

“我不过是在自做多情?”

“对。”

“这话听起来有点伤人呐!”

“是你要我说实话的。”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你正在发烧,不用我说,自己可以做梦……”

她一个枕头扔到他身上,他头也不抬,伸手一抓将枕头放到一边,坏笑两声,将掉在一边的冰袋放回到她的额上,继续打字。

在她的想象中,一个美好的家,就是这样吧。

她十分安心,很快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了,窗外的天空蒙蒙发亮。她看见辛旗就睡在自己的身边,合衣而卧,身上搭着一块毛毯。

他睡得很熟,发出均匀的呼吸。手里兀自握着一个冰袋,大约是照顾了她一晚。

她摸了摸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胸口,感觉到稳定的心跳。他翻了一个身,脸正好面对着她,额头挨着她的脸颊。

她轻轻地吻了他一下,见没有反应,又吻了一下。

这一次时间比较长。他的嘴唇十分柔软,微微地有点干燥,是那种健康的红色。她亲完了嘴又去亲他的脸,亲他的鼻尖……山山水水地走了一程后身子往后一退,才发现他的眼睛睁得大大地,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她的脸腾地一下通红了——

“把头转过去。”他板着脸说。

她以为他要发火,吓得连忙转头,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耳朵上插进去一个硬硬的东西,然后是“滴”地一声。

“三十七度一。”他看着耳温计淡淡地说,“你退烧了。”

两周之后。

晨星流浪狗救助基地坐落在滨城西郊国道附近的一排废弃的厂房中。刚下了一场雨,地面泥泞不堪、四处荒草丛生。辛旗下了车,步行五百米来到基地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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