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旭 日 初 升16（2 / 2）
“Giahhhhh——！”
一卷狂风袭来，羽兽如期而至。
但为时已晚，老者的剑刃已经斩下，即使安尔已经后仰身体，但这一剑仍能要了安尔的剩下半条命。
剑刃划过脏器，留下一道深深的切口，安尔向下倒去，抖露出鲜红的血液。
“砰——！”
电光火石间，老者下一瞬就被羽兽用双爪按压冲倒在地，身体压进地里一路向后摩擦，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羽兽没有理会爪下半生不死的老者，赶忙飞回了安尔身边，此时的安尔已经闭上了双眼。
“Giahhh......”
羽兽张开双翼，将之前拘留下的一道金色气流洒在安尔身上，气流像是找到归宿一般，迅速融入安尔的体内。
等待了片刻后，羽兽歪了歪脑袋，用鹰喙拱了拱安尔的手臂，但安尔没有什么回应。
“嘿！”
一道轻佻的声音传入羽兽的耳中，让它回过头紧盯住那个缓缓走来的削瘦身影。
来者正是乌尔伊恩，他已经大致判断出现在的局势了。
所以在他们的“盟友”安尔受伤后，他打算上前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不过眼前的问题是解决那只似乎是兽主的羽兽的警惕，在看到老者的遭遇后，他可没把握制服它。
“我想，你的同伴需要帮助。”
乌尔伊恩指了指地上生死不明的安尔，引得羽兽不满地对他鹰唳一声以示警戒。
“Giahhhhh——”
“好吧好吧。”
乌尔伊恩扯了扯嘴角，举起手后退了几步，他看了一眼安尔没有更多动作。
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心里刚出现这个念头，白发的骏鹰男子就来到了此处，赫拉格看了看现场的情况，又看向乌尔伊恩。
乌尔伊恩对赫拉格打了几个手势，赫拉格稍一猜想就了解局势了。
看着地上生死不明的安尔，赫拉格开始走向羽兽。
出乎意料的，羽兽对赫拉格没有什么抗拒，它在赫拉格的身上能闻到“同类”的气息，这使它放低了对赫拉格的警惕。
羽兽看着一步步走来了赫拉格，呼出沉重的鼻息，炙热的白雾扑面而来，打在赫拉格的脸庞上。
赫拉格对着羽兽低身鞠了一躬，郑重地说道。
“感谢你们的帮助，现在请允许我们回馈。”
羽兽靠近赫拉格的身体嗅了嗅，然后让开了身位。
赫拉格见状便回头给了乌尔伊恩一个眼神。
“来了。”
乌尔伊恩上前时还嘀咕着“主角待遇”之类的怪话，赫拉格习惯性地都屏蔽掉了。
乌尔伊恩半跪在地上检查安尔的伤势，试探了一下安尔的呼吸。
虽然很微弱，但还有。
伤势由他处理后会好转，至于安尔的身上的许些暗疾，那就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处理的了。
清楚安尔的身体状况后，乌尔伊恩挥手在空中凝出一团净水缓缓融入安尔体内，通过精细的操作成功帮其减缓了伤势。
在完成对安尔的治疗后，乌尔伊恩站了起来，他首先转过身对羽兽露出爽朗的笑容。
“不用谢哈。
“长官，他没问题了。”
羽兽没有理会乌尔伊恩的耍宝，紧盯着安尔可能出现的动静。
而在得到乌尔伊恩肯定的回复后，赫拉格点了点头，没有再与羽兽交流，他们一起走向那位老者。
“啊......”
老者半睁着的双眼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对手站在他的身旁，但他不确定那是否真实。
在这命运的最后一夜中，他见过了太多幻象，他以为自己会在临死前清醒，但似乎有迷糊了。
赫拉格，怎么会来？那天他亲耳听到赫拉格退出军队的消息。
他曾为失去一个对手而感到悲哀过，也为赫拉格离开这个泥潭而庆幸。
“好久不见。”
他听到了赫拉格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他相信这是真实的，于是张开了嘴。
老者什么也说不出了。
他只能努力睁大自己的双眼，希望赫拉格这个老对手能透过他的双目理解他无法言语的意思。
赫拉格啊，我已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我生命的最后只在这片故土留下了深重的罪孽。
赫拉格啊，请回来吧，回到如今虚弱的乌萨斯中吧，千疮百孔的乌萨斯需要你......
赫拉格没有多看老者饱含泪水的双眼，他只是俯身将老者的双目轻轻合上。
老者的心中还有那么多话，但最终都随着黑暗的到来而沉入了污水中，流向不知所谓的地方。
乌萨斯有句谚语，是“每个乌萨斯人都应该为他的祖国而感到骄傲”，但赫拉格从未认同过这句话。
赫拉格站起身，背负着双手，看向远处辉煌的皇宫。
内卫终究会做出他们的选择，这场叛乱也该落下帷幕了。
“Giahhhhh——！”
身后传来一声高昂的鹰唳，随着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一道宏伟的身影掠过他们头顶，冲上云霄。
在黑影消失之处，一丝刺眼的光芒穿过了浓密的云层，照在赫拉格的脚边，然后慢慢延长成一条线，将他和老者的尸体分开。
光芒终究会洒落在这片大地上。
......
第六集团军驻圣骏堡第二军营，在众人的警惕中，一道黑影从营地上空袭来。
阿莱曼和莫洛佐夫带领着尚且有一战之力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紧盯着那巨兽缓缓降落在军营中。
“阿莱曼...有伤员...”
阿芙朵嘉扶着安尔从巨兽背上艰难爬下，站稳后，安尔对着阿莱曼轻声说道。
莉季娅需要医治，阿芙朵嘉对莉季娅的照顾很一般，没有起到太多作用。
“...啊，好的好的。”
阿莱曼经过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急忙带着几个人上前接走莉季娅前去医治。
莫洛佐夫看着安尔，沉声说道。
“你就是他们的领导者吧。”
安尔抬起头看着莫洛佐夫，点了点头。
扶着安尔的阿芙朵嘉瞥了一眼前方邋里邋遢的士兵，一脸厌恶，便开口道。
“他需要休息，请让开。”
莫洛佐夫不为所动，只是平静地看着安尔。
“阿芙朵嘉，我想我需要和那位可敬的长官交流一下。”
阿芙朵嘉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安尔见阿芙朵嘉安分下来，便对莫洛佐夫回道。
“是的...他们与我都是同志，相信你也如此。”
莫洛佐夫没有回答，转口又说道。
“你的口号不错。”
这话语在阿芙朵嘉耳中听起来颇为轻视，这加深了她对莫洛佐夫的不满，但安尔仍然平淡回应。
“只要经过足够的努力，那就会变成现实。”
莫洛佐夫点了点头，对安尔俯身鞠了一躬，满怀歉意地说道。
“看得出来你很需要休息，请原谅我的冒昧打扰。”
安尔对莫洛佐夫勉强笑了笑，也礼貌地回应道。
“抱歉，我现在的确身体状况不佳，来日我们会有机会好好交流一番。”
莫洛佐夫点头接受后便转身离开了，军队中还有很多人需要他的帮助，他需要尽快回到队伍中。
看着莫洛佐夫离开，阿芙朵嘉对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赶忙扶着安尔去找个舒适些的地方休息。
但这破烂的废墟内恐怕不会有合这位曾经的大小姐心意的落脚处了。
安尔呼出一口气，闭上了双眼，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在那将要闭上的双眼中，他看到了黑色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