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血 流 成 河15(2 / 2)

“让军中各个将领准备,我们要率领军队,直接冲击皇宫!”

“是!”

老者的嘴唇动了动,最后沉默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中年人离去,带着军队往皇宫推进而去,低声默默念叨道。

“既然如此,老朽便为他们守住后方,以防敌袭。”

老者想到了之前看到那只羽兽,仍旧心有戚戚。

当时若是他以碎刃的姿态斩向莉季娅,是绝对防不住羽兽的袭击的。

他有预感,他还会再和那只羽兽见上最后一面,而那,或许就是现在。

老者负手仰头向天空看去,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尊巨兽的身影。

“Giahhhhh——!!!”

伴随着充斥了穿透力的鹰唳,老者知道祂已经来了,他眯了眯眼,看着那飘忽的云雾欲眼望穿。

“轰——!”

“轰隆隆——!”

漆黑厚重的云雾之中,几道雷霆爆诞而出,电闪雷鸣之中,一道挥舞着巨翼的黑翼在逐渐靠近。

而在那黑影之下,还挂着一个单薄的身影,那道身影千里之外的赤红瞳孔仿佛近在眼前一般。

老者从那冷漠的眼神中什么都看不出,只觉得身体渐渐冰冷,那像是顶级掠食者看待猎物的眼神。

不,那是神祇看向凡人的目光,如此淡漠、冰冷,只要一眼就能让人如坠冰窟。

即便他曾随先帝征战四方,也从未见过任何生命的眼中会有如此纯粹的淡漠。

毕竟,那不属于人。

第一军营中的所有士兵都被那声鹰唳吸引住了,皆是忍不住抬头望去,结果被惊得说不出声来。

“是祂!”

军队中不禁有些骚动,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巨大威猛的羽兽,忍不住猜想祂是神祇的化身。

他们的猜测加剧了他们的恐惧,让他们的心绪变得慌乱起来。

而这,也加快了他们死亡的步伐。

“轰隆隆隆——!!!”

在众目睽睽下,羽兽带着祂的主人从云雾中俯冲而出时,在祂们的云雾瞬间炸出漫天的雷蛇。

雷霆向大地直刺而下,而羽兽的速度远在雷霆之上,几乎是在羽兽冲出云雾的下一秒就俯冲到了地面。

如陨星坠地般的强烈冲击激起了狂暴的气流,暴风迅速席卷了叛军,将他们吹得连连后退。

而雷霆也接踵而至,无数的雷蛇打在羽兽坠落激起的烟雾中,电光将其中的身影凸显得愈加高大可怖。

更多的雷霆打在周围的建筑物上,将一栋栋华美的楼房劈成废墟。

即使是久经沙场的老者,他见此如神祇降世般的震撼场景,也不禁吞了吞唾沫。

“呼——!”

羽兽振翅一挥,将烟雾尽数吹散,将爪中的男子放在地上,而自己也缓缓落地。

老者看不清那位男子的尊荣,只能大概看出祂的皮肤漆黑,额头生有冲天而起的黑色犄角。

祂的嘴角咧到耳根,祂的发丝苍白如血,祂的瞳孔里是流动的赤云,祂的衣着是流动的鲜血。

祂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生畏,如同恐怖的化身。

祂扫视了一眼自己身前的叛军,视若无物,平静地抬起手摸了摸身边羽兽的鹰喙。

羽兽也顺从地用锐利的喙蹭了蹭祂尊贵的指尖,随后身上的羽毛溢出漆黑的烈焰。

散溢而出的黑焰如同泡沫一般在空中飘舞,将雨水蒸发,冒出黑色的雾气。

“那是...邪魔...内卫?!”

老者看着那似曾相识的场景,脑海不禁想到了帝国的利刃——皇帝内卫。

在50年前,乌萨斯发动温迪戈与战争术师驱逐邪魔,扩大领地,同步实施了内卫计划。

他们是乌萨斯意志的体现,这片土地上最可怖的军事力量由此诞生。

他们只需一个个体就足以屠剿数支小队,他们没有被战胜的可能。

他们身穿样式独特的作战军服,头戴插满管子的面具,背有作为稳定器的装置与管子联通,腰悬长刀。

他们曾盘剥北原邪魔,将异种隔绝于文明之外。

每一位内卫都是一个国度,他们脚下的大地皆是乌萨斯的国土。

但内卫承诺过在圣骏堡的局势定局前不会出手,而且祂的样式比起内卫,更像内卫的原身——邪魔。

祂就如邪魔之主,君临了乌萨斯的首都,让这个城市染上黑暗。

不过,如果祂真是邪魔,感受到邪魔气息的内卫应该早就出手了才对。

祂到底是什么?!

老者的额头已经泌出了汗珠,汗液随雨水滑过他的脸庞,悄无声息。

无意中,他手中的剑刃已经碎裂,橙黄色的光芒在碎刃间肆意窜流。

面对如此强敌,他已经准备好全力以赴了。

而远处孤身面对大军的祂最后只是拍了拍羽兽的鹰喙,羽兽便张开巨喙仰天长吟。

“Giahhhh——!!!”

黑炎攀附上羽兽的身躯,迅速将羽兽的躯体覆盖,然后膨胀,将原本一个威武的巨兽化成可怖的妖魔。

黑炎拉长了羽兽的身体,在利爪后面塑造出骏马的后半身,身下生出健壮的驮兽后腿在不断踩踏,身后生出的马尾烦躁地挥舞着。

那正是骏鹰的模样。

随着羽兽的一声鹰唳,祂前方的叛军仿佛才被按下播放键,纷纷惊恐地朝羽兽发起攻击。

无数的箭矢和法术飞射向羽兽,但羽兽毫不在意,直面迎上那些微弱的反抗。

箭矢在没有靠近羽兽就燃烧融化,而法术直接融入羽兽的黑炎之中,令祂更加壮大。

羽兽只是在叛军中简单的冲撞、踩踏,便令他们死伤无数。

贫弱的肉体在干枯燃烧,飞散的血液在沸腾挣扎,颤栗的灵魂在分崩离析。

哀嚎不断、血肉飞溅、血流成河。

而祂也没有站在原处观赏仆从的厮杀,而是亲自下到这处人间炼狱之中散步。

祂双手一握,一滴滴沸腾的鲜血便汇聚到祂的手中,形成一把长剑。

祂在叛军中四处闲游,所到之处皆是斩尽杀绝。

叛军临死前的所有疯狂反抗都穿过了祂的身躯,没入虚无之中,不见踪影。

老者见状不妙,快步冲上前,举剑斩向对军中危害最大的羽兽。

“adjefog'fuk——!”

老者手中的剑柄猛然绽放出橙光,彻底照亮了这个战场。

他高举剑刃,向下挥刀,用尽全力斩向羽兽,碎刃在半空中不断延长,连成足以整体切开羽兽的长度。

但就在他挥下剑刃就要斩到羽兽时,祂突然出现在了老者的身边,用自己的血剑就要切断他的双手。

“锵——!”

比起上次羽兽的袭击,祂的斩击要迟钝缓慢得多,老者及时将一部分剑刃凝实,转身挡住了祂的袭击。

在老者的短刃抵在祂的血剑上时,他直接发力将祂的血剑弹开,紧接着再一记横斩将祂拦腰截断。

“呲......”

被他斩断的尸体鲜血狂飙,内脏全部滑在地面,啪嗒一下砸在了暗红的污水上。

这是?

“祂”的尸体弥漫出黑雾,显露出了原本的样貌,他认出来了,那是他的士兵。

等老者再抬起头时,眼前是一位位“祂”,祂们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了。

远处的碎刃飞回了老者身边,一一拼在了断刃上,将剑刃补全。

“呼——”

诡异的情景让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而祂们也只是将他围住,并未有其他动作。

到底...是什么情况?

远处形似骏鹰的漆黑羽兽还在军队中大杀四方,而老者对此却丝毫没有办法。

焦虑、急切、烦躁、压抑、恐慌......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浮现在他的心头,老者的喘息越来越重。

【面对极致的恐惧,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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