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残 局 将 倾（1 / 2）
1074年12月24日凌晨4点半左右，冬雷。
圣骏堡中心城区的上空，形似雄鹰的巨大红瞳羽兽仍在此盘旋。
在此徘徊了许久的它终于发现了自己心仪的餐品，于是迅速向下俯冲而去。
它在离那条街道越来越近，街道上摆了许多餐品，但它只钟意街道中心的唯一。
“呼--！”
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它挥舞着翅膀减慢自己的速度，轻轻地落在餐品身旁。
它就像在一步步走向自己预定的餐桌就坐，看着身前的美食，仰头发出唳声，拿起了自己的餐具。
接着它伸展着翅膀，掩盖住世界的目光，缓缓低下头，优雅的开始品尝起自己的美食。
......
圣骏堡西城区内，西48街道·残阳大道，在街道路灯那昏暗的灯光下，一只漆黑的羽兽啄食着一具尸体的眼睛，最终满是愉悦的将其叼走。
在阴暗的小巷里，野狗互相撕扯着一截被人丢弃的断肢。
血沿着街道的排水口排泄而去，终被稀释。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腥臭、还有木炭燃烧时散发出的淡淡焦臭味。
一面象征着荣耀的旗帜浸泡在浅滩中，有人曾从上面踩过，将鞋印烙印在泥泞中。
这里到处都是纠缠在一起的尸体，分不清是敌人，还是友人。
一只只漆黑的羽兽在天空盘旋，野狗正在饱餐。
在这尸横遍野的残阳大道上，厮杀仍未结束，圣骏堡寥寥无几的守军还在顽强地与叛军抗争。
在战场中心，莉季娅早已失去了自己的驮兽，便用自己的双脚在敌军之中奔走。
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深蓝的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便是一片敌人被扫飞。
也有敌人被锐利的枪尖切开了脖颈，再往前走几步，脑袋便落在了身后，只剩些皮肉连结，血肉飞溅，身体便向后倒去。
而在叛军后方的老者也突破了守军的包围，来到莉季娅面前，他抬起手中的长剑指着莉季娅。
“放弃抵抗，饶你不死。”
莉季娅没有说话，拖着长枪就向他刺去，但这一枪被老者轻松躲过。
他是从先皇登基之始就参军入伍的人了，经历过的战争不计其数，其战斗经验远非莉季娅可比。
即便他已年老，但对付一位战斗经验不到十年的莉季娅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老者在莉季娅收回长枪之前握住了枪杆，阻止了莉季娅再次发动攻击的打算。
莉季娅试着将长枪拉回来，但即使用尽全力也拉不动分毫，老者对着莉季娅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放弃抵抗，饶你不死。”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莉季娅大喝道，放下长枪，抽出腰间的佩剑迅速冲向老者，将剑刃朝他斩去。
“锵！”
老者挡住了莉季娅的斩击，接着将她的剑刃抖开顺势扫向莉季娅纤细的脖颈，但她勉强躲过了。
莉季娅在地上向左侧翻滚了一下，很快又站起来，用长剑对着老者，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无论是力量还是剑术，莉季娅都远远不及身前的老者，她如果想要战胜他，就必须出其不意。
而现在莉季娅身上的所有底牌都在之前和叛军的战斗中使用了。
但她看得出来老者一直在对她手下留情，以伤换伤是可行的，那么，以死换死也可一试。
莉季娅猜测他一定是叛军中的高级将领，所以她要是能将其除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但，一张纯粹的笑脸在她的脑海中转瞬即逝。
莉季娅失神了片刻，又恢复了清醒，雨水渗入她冰蓝色的眼睛，又不动声色地流了出来。
水珠一点点向下划去，在下巴积蓄，然后掠过她被切开一道细口的脖颈和湿透冰冷的身体滴落在地。
而老者只是站在原处，并未主动向莉季娅发动攻击。
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军人并不真正如表面上的那样心怀死志，她对这个世界仍有着深深地眷恋。
老者是仁慈的，如果是在战场以外的地方，他不介意对这样的人伸出援手。
但在这里，他的立场不能让他对莉季娅保持太多的仁慈。
如果莉季娅要逃走，老者并不会追逐，但若莉季娅一意孤行地与他为敌，他也会让她长眠于此。
莉季娅没有犹豫，举起长剑冲向前继续向老者斩去，但这一剑并未用上多少力气。
“锵！”
不出意外，他又一次将莉季娅的剑刃弹开，但他没料到这只是莉季娅的佯攻。
过多的力气让老者的剑刃顺着惯性向外划去，而莉季娅则顺着自己剑刃被弹开的方向扭动了腰肢，双脚快速调整站位稳住重心。
在莉季娅的剑柄处，深蓝的光晕从中散发出来，随后蓝紫色的光膜迅速将剑刃覆盖。
双手与腰腹同时发力，莉季娅挥着剑刃再次朝老者的腰部斩去。
老者及时将身体向后仰去，左脚同时后退一步，让莉季娅的剑刃只是划开了他的衣服。
躲过这次攻击，老者接连后退，莉季娅乘胜追击，举起剑刃上前一步刺向他。
但老者在调整好重心后直接就将手中的长剑扫向莉季娅，打在她的剑刃上。
“锵！”
莉季娅继续向前，双手紧紧握住剑柄，用力弯下腰肢，试图将剑刃往老者的身上压去。
而老者此时已经调整好了状态，他同样用双手握住剑柄，将剑刃往回压去。
“滋滋滋——！”
剑刃的碰撞处摩擦出了火花，而老者的长剑剑身处已经出现了橙黄色的裂纹。
“哈！”
随着老者一声怒吼，他手中的剑刃突然炸出刺眼的光芒。
这令莉季娅不禁眨了一下眼睛，而他也借此将莉季娅击退。
等莉季娅后退几步回过神来时，身前老者的气势已经截然不同。
他手中的长剑已经破碎，一片片碎剑浮在剑柄上，闪烁着温暖的橙黄色光芒。
那仍是一把“剑”，只是失去了本身的坚固，只剩下锋芒。
莉季娅现在才是真正的面对身前的老者，之前的他不过只是虚假的幻象。
......
圣骏堡东城区，东55街道·西伊乌莱街，在一家便利店下，一堆人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躲避雨雪。
“怎么回事？！你说你找不到他们？！”
萨利拽着接应人员的领子大吼道，而接应员那发紫的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他们跟在这个士兵的身后，一路解决了好几队搜查小组，急忙赶到了这个所谓的汇合地点。
但到达这里后，除了一地的尸首，一个活人的身影都见不着，他们等了又等。
最后这个接应人员再三犹豫后，还是告诉了众人，安尔他们可能已经失联的消息。
洛比拉开了萨利，替接应员整理好衣领，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他的错，应该是少爷他们出现了变故，改变了计划。”
“唉，那这该如何是好......”
萨利来回踱步，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去和安尔他们汇合，而在一旁的凯恩小队众人则沉默不语。
其中一个凯恩小队的成员还从便利店内拿了个乌萨斯列巴，一点点悠闲地吃着。
在凯恩小队等人看来，他们其实只需要在圣骏堡内解决看到的叛军，然后等凯恩把援军带来就可以了。
只要援军一到，现在已经显露出颓势的叛军定然会全部覆灭。
至于萨利他们一直念叨的“救援”“少爷”，他们压根不在意，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大概也是死绝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还不如找个地好好歇歇，毕竟现在的圣骏堡可是零元购的好地方啊。
说不定叛军在搜刮中还遗漏了不少好东西呢。
不得已，洛比只好开口和萨利建议道。
“萨利，我们再试试看通讯器能否使用？”
“好吧，那就再试试吧，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萨利从兜里掏出通讯器，摸索了一下，按住了通讯器的开关，打开，然后把通讯器放在耳边听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