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深 入 敌 后(1 / 2)
1074年12月23日凌晨1点,被第六集团军驻圣骏堡第二军营所征用了的风雪村内,一间民宿里传出低吟与哭泣交杂在一起的声音。
屋内播放的音乐是由一位无辜的村姑用哀痛至极的语调唱出的。
就在前不久,她的丈夫和不到一岁大的儿子死在了自己身前。
而现在,杀害她丈夫的野兽还在肆意欺辱着她。
“哭哭唧唧的,吵死了!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和我共度良宵,这是你的荣幸!”
村姑的态度让士兵感到烦躁,像有蚊子钻进了脑子一样。
这让它想起了昨晚在它办事时嚎啕大哭的婴儿,那时它只是走上前去拿起来摔了一下就没声了。
噢,正是这样。
它想到了个好办法,于是抓着村姑的脑袋往墙上砸了几下。
世界安静了,或许也是在无声的哭泣。
它继续享用身前的美味,身体如蛆一般扭动着,散落在地上的军装上衣印有“上等兵”的军衔,不过此时它倒了过来。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哀嚎,但它只是自顾自沉醉地享受着,压根儿没有在意。
战争,战争...正是战争让它获得了它曾经难以想象的权利,只要足够混乱,它就能得到更多!
“咔咔咔......”
大门在悄无声息间打开了,一道黑影遮住了屋外的火光,他一步步朝着传出掌声的房间走去。
安尔轻轻打开房门,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安尔不禁别过头。
缓了一下,安尔往屋内看去,前方是一具枯槁的人形掐住一位昏死的女性拼命鼓掌。
床边的婴儿摇篮旁的地上被染红了,深红色的地面中心是一团黑影,安尔没有细看。
安尔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沉重,眼中迸发出刺眼的猩红光芒,他抄起匕首直接刺向前方的野兽。
“啊--!”
安尔在它背后来了一下,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然后将它推倒在地。
“不要!不要!求...”
安尔直接抹掉了它的脖子,左手按住它的头部,疯狂地挥舞手上的匕首。
一下接着一下,安尔的视线慢慢被染红,直至眼前的世界被血液浸透。
当一切都结束时,安尔的身上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他剧烈地喘息着,扯下野兽的头部,一步步走到床前。
床上的女性已经不再呼吸,她只是睁大了双眼,注视着这个残酷的世界至最后一刻。
安尔提着兽首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扔出了窗外。
就在安尔准备离开房间时,转过身的他发现了躲在角落阴影里死死捂住嘴的女孩。
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强烈而复杂的感情,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安尔小心地走近那位女孩,她一动不动,只是捂着嘴、睁大了眼睛看着安尔慢慢接近。
他抱住了那位女孩,她身上充满了污秽的气息,但安尔已经不在意了。
“抱歉。”
安尔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怀中的女孩渐渐停止了颤抖,他便松开了手,眼中散发出瑰丽的玫红色彩。
“看着我。”
安尔捧着她的脸庞,直视着她灰暗的瞳孔,女孩随之昏迷了过去。
他抱起女孩,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世界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外围的火焰正一点一点的往内圈蔓延。
【痛苦、丑恶、苦难、癫狂、绝望......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漫天烈焰吞噬、净化。
【你已经尽力救出了自己所能拯救的所有无辜者。】
安尔看着怀里女孩那满是脏污与泪痕的脸颊,低下头亲了一口,带着她朝远处的火海一步步走去。
【火,会净化一切。】
......
1074年12月23日上午7点,第六集团军驻圣骏堡第二军营的伤员安置房处,一位医生紧握住伤员的手,不断呼唤着他,而一旁的助手则拿着手册不断书写着。
“你好!士兵!能否听见?!”
安尔艰难地睁开了眼,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印入了他的眼帘。
“你好,士兵,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是...厄恩。”
医生接着问了安尔一些基础的问题,安尔都半真半假地一一回答了。
“好的,长官,这位士兵并无大碍。”
医生对着走来的壮汉报告道,壮汉对着医生点了点头,医生略微弯下腰鞠了个躬。
“莉莉娅,还有其他伤员,我们该离开了。”
“好的,老师。”
壮汉看着医生带着助手离开后,手上拿出一枚不知名的狗牌对着安尔询问道。
“这是你的?”
安尔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什么也没找到,然后对着壮汉伸出手。
“我能看一下吗,长官?”
“可以。”
安尔接过了狗牌看了一眼后便还给壮汉。
“长官,我叫厄恩。”
“哦,这样吗?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凯恩之前在不远处就听到了安尔和医生的交谈,自然知道安尔所报的姓名。
“我对于凯恩上士印象颇深”
“哦?”
凯恩微笑着看着安尔,安尔继续说道。
“偶尔会听战友谈起您,所以印象不低。”
“他们说我什么?”
“他们会谈起您在血峰战役上的英勇表现,和您宽厚的为人。”
“哈哈,他们过奖了。”
凯恩把手伸进口袋里掏了一下,重新拿出一个烧毁至模糊不清的狗牌递给安尔。
“那,这应该是你的。”
安尔认真辨认了一下狗牌,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不确定,但应该是。”
“厄恩,你的狗牌已经损毁了,我们会给你发送新的狗牌,它会是崭新的。”
“可是长官,我们不是今晚就...”
凯恩按住安尔的胳膊,示意他打住。
“崭新狗牌会在中午就送到你的手上。”
“是,长官。”
凯恩笑着点点头,对安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士兵,你之前是做什么?”
“...之前我被安排在‘叛党收押中心’看守犯人。”
凯恩的笑容收敛了些,继续问道。
“哦?那你为何出现在风雪村?”
“...长官,我想在战争开始前去和家人好好道个别。”
“有过报备吗?”
“......”
“回答我的问题!士兵!
“你外出时是否有过报备?”
“......没有。”
“为什么?”
“长官,我记得战前是不允许报备外出的,军中会严格管控进出人数。”
“...哦?那你知道为何还要明知故犯?!”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次战争中活下去,我想在战争开始前去和家人好好道个别。”
“......”
听完安尔的话,凯恩皱着眉头沉默了,安尔给出的解释并没有问题,反而相当站得住脚。
“...可以带我去看看你的家人吗?”
“好的。”
安尔有些费力地撑起身体,缓缓站起身,朝不远处的医生走去。
“医生,打扰一下,我想问问是否有位女孩被与我一同送来这里?她在哪儿?
“她是我的妹妹,我想去看看她。”
“哦...和你一起送来的女孩也有不少。
“你可以描述一下你妹妹的长相吗?”
“她叫莫艾娃,菲林族,金色中发、湛蓝眼睛、左眼下方有颗泪痣。”
医生沉思着,目光一转,和凯恩对视了一眼,凯恩对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