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间水火[快穿]_分节阅读_第96节(1 / 2)

  谢寒梅才不承认,顾左右而言他,“王爷说的什么话,我住这边,是为了方便打理生意,如今商队、掌柜们都回去了,我自然哪边舒服住哪边。”

  蜀王不调侃她嘴硬,先一步搬到大宅里去。

  朵儿姐听说了此事,对谢寒梅道:“想哭就哭出来吧。”筹谋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喜极而泣,也是应当。这中间,谢寒梅下了多大的本钱、承受了多少压力,旁人看热闹,朵儿姐这样的亲近人却是知道内里艰辛的。

  谢寒梅摇摇头,“已经在王爷面前哭过了,物尽其用。”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如果没有观众,还哭什么?

  阳春三月,成都府还有些凉意,从京城远道而来的使者终于赶到,宣布了皇帝册封谢氏为蜀王妃的旨意。谢氏父祖三代皆有追封,谢家从普通农户,一跃成为官宦之家。

  整个谢氏被天降馅儿饼砸晕,忙着重修祖坟。灌县也沸腾起来,县令亲自派人指点谢家祭祖事宜。出了一位王妃,整个灌县都与有荣焉。

  蜀王府早就张灯结彩,请封的旨意正式宣读后,婚礼紧随其后。

  谢寒梅就从蜀王送给她的那座五进大宅里出嫁,从王府过来指导礼仪的女官、內侍都十分客气。

  “松一些,扯得头皮疼。”谢寒梅指了指鬓角,让梳头娘子改过来。

  梳头娘子也是半百妇人,自身也有品阶,连忙解释道:“王妃,得把鬓角抿紧了才好看呢。”

  “舒服要紧,松一松,有头油。”

  梳头娘子还有争辩,她身边女官戳了她一下,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得改了,觉得这不是王妃该有的气派。

  外头锣鼓喧嚣,迎娶的喜轿就在门外等着。

  女官借着乐声遮掩,提点老姐妹道:“那可是硬从外室坐上王妃宝座的能人,你和她犟什么嘴,想想李侧妃。”

  梳头娘子悚然而惊,连连感谢,“多谢老姐姐提点,是我猪油蒙了心,险些犯下大错。”

  李侧妃那可是给王爷诞育长子长女的人物啊,当年也是得宠过的,不然怎么能封侧妃。如今又是什么下场,连大公子都受了牵连。

  统一了认知,传说中礼节、繁琐,非常折磨新娘的皇室婚礼就平和、顺畅起来。谢寒梅穿着嫁衣,握着如意,以正妃身份嫁给蜀王。

  □□愉,自不必提。谢寒梅甚至有些窃喜,不用担心怀孕。这初来乍到的,若是怀孕,那才危险呢。现在是只有享受,没有责任。

  第二天早上敬茶,谢寒梅才把打听来的消息,与具体的人对上。

  打头的是世子和世子妃。世子白肤长须,和蜀王有些像,但更温和谨慎,不像蜀王那般自由放任,有洒脱之态。世子眉头紧皱,眼中全是对父王新娶年幼王妃的不赞同,但出于孝道,也没有多说什么。世子和世子妃躬身行礼,奉茶,口称母亲。

  谢寒梅笑着接过,丫鬟奉上托盘里的见面礼,世子妃这边自有嬷嬷接过,全程不用主子们多费一个眼神。

  尔后是世子膝下的孩子,上前拜见,口称祖母。又是一阵见面礼,下雨似的发出去。

  蜀王长子,已经请封了国公,三十多岁的人了,留着一把长髯,眉头紧皱、眼神浑浊,走出去,不知道蜀王和他哪个是爹。他的夫人自与他差不多年纪,也走稳重风,带着长房七八个嫡嫡庶庶的子女前来拜见。

  谢寒梅一视同仁,再次见面礼大派送。

  蜀王的子女有原配正妃所出、继妃所出、侧妃所出、侍妾所出,成分十分复杂。子又有子、子又有孙,第二代、第三代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第三代里还有两个年轻媳妇打扮的女子腹部高高隆起,第四代都快降生了。

  行吧,谢寒梅心想,多亏自己没打算在蜀王府常住,不然这纷杂的关系,不知道要闹出多少故事。

  新婚三月之后,谢寒梅撺掇着蜀王搬出了王府,临走之前,送了个人给世子妃。

  谢寒梅身边的大丫头把人送过去,娇俏俏、脆生生把话说了个明白:“这个婆子,在王妃跟前嚼舌根,说王妃没有子嗣傍身,日后定然凄惨,要给王妃荐有道行的高人。王妃说,不想高门大户,也有这等小人,这婆子一是诅咒王爷寿数,二是挑拨王妃和世子之间的母子情分,三还妄图在王府行巫蛊之事。王妃吩咐,既然世子妃管家,就把这等小人,送给世子妃处置。”

  世子妃也是三十岁的人来,被和她女儿一样年纪的小丫头片子指着鼻子骂,愣是半句话没有回嘴,恭敬应了下来。

  谢寒梅显了手腕,却不想继续和这些人歪缠,对蜀王道:“你怎么给儿子娶的媳妇儿,不太聪明的样子。”

  蜀王尬笑,不说话了。

  谢寒梅猜:“上一任王妃,不会是到处喝符水没的吧?”

  蜀王笑得更尴尬了,转移话题道:“今天晚上吃什么?”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会去拜上清宫,没听说先王妃信奉道祖。”谢寒梅想起自己多年前,和朵儿姐、和父母、和真人观的师兄们都谈起过,对王妃仪仗的向往,当时多想看一看呐,远远看一眼就好。年幼时候的梦想,只需要远远看一眼就好。

第146章 番外

  四十年后,京城。

  左都御史贺广泰贺大人家中老妻接到一张帖子,和儿媳、孙媳商量了许久,也没议出个所以然来。等丈夫回家,老夫人把帖子往他跟前一送,问道:“我们家与蜀王府素无来往,这突然来张贴子,吓得我手脚都不知如何放了。”

  这当然是夸张,老夫人的意思是,突然冒出个藩王来,交往过密是否欠妥。

  贺广泰做了近四十年的御史,一直掌管稽查纠办,眉心竖起两道纹路,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此人威严肃穆,全然看不出年轻时候宽厚温和的模样。

  “我家出身川蜀,蜀王妃出自同县。当今陛下方才登基,藩王入京为贺,礼数使然。”

  这样啊,那就放心了。贺广泰的妻子是京中大族的女儿,对川蜀的概念就是丈夫的老家,她只在公婆去世的时候陪丈夫回乡守孝三年,记忆里有道教纶音,有满室茶香,还有爱晒太阳的安逸人群。

  不是老夫人小心,实在是吓怕了,之前几年,京中非常不太平。先帝年老,诸王夺嫡,朝堂之上攻讦人,最爱拿御史当枪使。贺广泰这个左都御史,每天耳提面命,教导手底下的人不要入套,不要被诓,不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堵涛涛洪流。

  “阿弥陀佛,到底是王爵之尊,这赏花宴我带几个媳妇儿都去。蜀王爷是出了名的高寿,王妃也是名声赫赫,若是哪个姑娘能得二位的青眼,说不得还有见面礼可拿。”老夫人玩笑调侃。

  蜀王爷如今已是八十的人来,寻常八十岁的老人,别说千里迢迢从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走到京城,就是在家里走两步,孝子贤孙都要夸老人家身体好,老当益壮。

  蜀王妃更是传奇,家里商贾出身,豪奢无比,听闻某次宴会,有家女儿不知如何得了蜀王妃的青眼,蜀王妃直接送了一个三间门脸的铺面给她做见面礼,说是投缘。

  天爷啊,这是什么缘分,值当送这么大一个铺面。把旁人送的什么金手镯、玉手镯都比下去了,首饰中看不中用,铺子可是下金蛋的母鸡。自此之后,蜀王妃参加的宴会,姑娘们就格外欢喜,因为蜀王妃喜欢女儿家,送了几次见面礼,都是姑娘。

  “她总是这样出人意表。”贺广泰轻笑。几十年的时光过去,当年的愤恨、不甘、遗憾都随风散去,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爱人、仇人同样稀少,时光把人都带走了,更遑论附着于上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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