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间水火[快穿]_分节阅读_第46节(2 / 2)

  李赛儿却稳稳坐着,只问:“你和朱晴是什么关系?”

  绿草心中狂跳;“公公在说什么?我与朱罪人没有关系。我们这些人,可是被查了好几遍,身家清白才进来伺候的。”

  “你并不聪明?这你自己知道的吧。”李赛儿走过去,举起油灯仔细观察,看到了那三条平行的白色划横。“你太心急了,昨日,我听到你说话了。”

  绿草的心跳的更厉害了,怎么办?他发现了!昨日,昨日什么时候?白天他来回禀的时候,还是晚上他来巡夜的时候?我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绿草后背已经抵在门上了。

  “姑姑还在大牢,杀国舅勉强能用自保来辩解,此事她定有法子挟制住上头。若是皇后这时候死了,不管怎么死的,帐一定回算在姑姑头上。”李赛儿逼近绿草,抓住她缩在袖子里紧握银针的手,面无表情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并不在意把后背留给她。

  刚绕到前面,就有个小内侍小碎步跑来,在李赛儿耳边轻声道:“干爹,乾清宫今日传姑姑入宫了。”

第67章 我杀皇后与国舅32

  朱晴被带出牢狱的时候,是个大晴天。耀眼得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朱晴举起带着镣铐的手,遮挡了一下日光,逡巡着与牢房截然不同的风景。

  没有人催促她,他们都知道朱晴是犯了怎样的“罪”,今日即将迎来最后的审判,无人在意耽搁这一时半会儿。

  朱晴也没有故意拖延时间,给皇帝难堪之类的心思,她被押送上囚车,押送入宫。

  脚链在乾清宫的地板上拖动,哗啦——哗啦——朱晴走到近前,跪地、举手、躬身、参拜,“臣见过皇帝。”

  朱晴恭谨得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许久,上头传来一声“平身”的吩咐。

  朱晴符合礼仪地低垂着眼睑,不直视君王仪容。弘治帝却仔仔细细打量着朱晴,作为坤宁宫女官,皇帝以往也是常见朱晴的。只是,现在皇帝已经想不起当初那个与其他女官没有区别的、面具一般的女官朱晴,只有那个杀、人之后反而慷慨激昂,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朱晴。许久不见日光,又被用刑,朱晴的脸色苍白中泛着青色。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弘治帝心想,总要记住这大逆不道罪人的面孔啊。

  这话……噗嗤,朱晴不合时宜得想起某电视剧情节,带入一下,对比惨烈,别人穿越到皇宫是霸道皇帝、霸道王爷爱上我,怎么她的穿越生涯是和皇后、国舅做斗争。这太过明显得对比,滑稽得朱晴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弘治帝问。

  “回皇帝话,未曾想到还能再见天颜,心中忍不住欢喜。”

  得了吧,这种鬼话,皇帝以往总听。他心里知道不是实话,但也忍不住想肯定有三成是真的。如今看朱晴这真诚无比的笑容,终于明白臣子们做戏的水平,往日那些恭敬的大臣,能找出一成的真吗?

  皇帝已经学会不生气了,这些日子,他气得太多了。

  “你如此大胆,可想过以后?”心中有了决断,弘治帝也能心平气和的问话了。

  “想过。杀大张时是义愤填膺,过后就冷静了,想清楚了日后可能有的下场,才杀了小张。”朱晴回话也十分平静,并不伪装忏悔或者故意刺激皇帝。

  “不怕连累家人吗?”

  “如此,多谢皇帝了。父母待我并不好,当年我远走高飞,只是因为无力报复,若是他们因我而死,也算皇帝为我报仇了。”

  弘治帝不在意她的挑衅,叹息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即便父母有一二错漏,你就要以性命相胁吗?”

  “从来只听说父慈子孝,父慈在先,子而后才孝,既然父不慈,子为何要孝?”言外之意,君臣也是同样。

  弘治帝冷哼一声:“你素来奸猾,这是以进为退,想要与家人切割,让朕放过他们?”

  朱晴轻笑,“陛下还是不太了解刑部大牢啊!我猜测我的父母家人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若他们健在,肯定拉到我面前,或苦口婆心劝我认罪,或在我面前被鞭笞用刑,威逼我早日认罪。哈哈哈,我给陛下讲个笑话吧。从前有个孤儿,命不久矣,只想找到父母亲人,于是,他去劫了八百里加急。官府一月之内,找齐他的九族,全族人整整齐齐去地府。哈哈哈哈……”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充满了黑色幽默,官府在其中扮演着明显的反派角色。

  “放肆!”一旁的谭公公看不过去了,皇帝天尊地贵的神仙人物,赏脸再见你这罪人,你却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这让谭公公如何忍得。

  朱晴立刻敛去笑容,重新成为那个谨守规矩礼仪的女官。

  更让人心塞了。

  弘治帝不计较这些细节,只道:“日前,你讽谏朕不该独宠皇后,优容张家,如今皇后病重,是否有你手笔?”

  “皇后娘娘怎么了?”

  “大胆!皇帝问话,你俱实答话便是,怎么敢反问皇帝!”谭公公又充当起礼仪教导官。

  好吧~朱晴耸肩,带动身上的伤口,龇牙咧嘴抚摸了几下平复疼痛,“臣讽谏皇帝的是不要放纵外戚违法乱纪。皇帝独宠皇后,臣身为女子,亦为皇后欢喜,过去辅佐皇后,不也在争这份独宠吗?谏这作甚!”

  “汉高祖敌军烹父分一杯羹,唐太宗杀兄弟而登帝位,宋太祖纳南唐后妃入宫……却都是名垂青史的明君。明君从来不看后宫女子几何,那是政绩上镶边的艳情。若是因此亡国,倒是一辈子都被钉在耻辱柱上。”

  亡国二字也是能轻易出口的?“妖女目无君父……”谭公公再次出言呵斥。

  这回,连弘治帝都不耐烦地摆摆手,朱晴将死之人,说几句狂言,又能如何?

  “你倒自认是个忠臣?”弘治帝讽刺。

  朱晴示意弘治帝看自己跪得标准的姿势,“臣自来便是忠臣顺民,被人打了左脸,再把右脸送过去,被人踩在头顶,还要磕头服软。”

  “你是想说国舅逼迫太过。”

  “陛下心知肚明。”

  话到这里,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乾清宫中一片沉默,半响,弘治帝才道:“你若供出同伙,朕可饶你一命。别拿没有同伙之流虚话敷衍朕,那么大的动静,坤宁宫居然无一人阻拦吗?”

  朱晴露出大大的笑容,她终于知道为何弘治帝忍着恶心,也要见自己最后一面了。

  “皇帝,东厂没查出同谋吗?那可是厂卫,他们没查出来,自然是没有同伙!”朱晴咬死了这一点,看着弘治帝难看的脸色,慢悠悠道:“若问为何无人阻止,那就要细分了。”

  “匕首从工匠处得来,他不小心遗失,我捡到后并未声张,他不知遗落何处,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张跋扈,听到动静的宫人不确定是我遇难还是他们遇难,韩翠儿前车之鉴不远,怎会来拦?我去猫狗房的时候,伺候的內侍紧闭房门,装聋作哑,只求不惹祸上身。人,都是趋利避害,自保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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