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蛊市风波（1 / 2）

“啊---”

痛苦的尖叫声四起，到处都是捂着头乱窜的人，土青色的衣服上镶嵌的银饰叮当作响

不似往常的清脆，反而透着沉闷，在这黑的发青的雨夜里，蛊寨四处都响起了这样的声响

巫长带着四大长老四处查看，中邪一般的蛊寨人却开始停了声响

不再痛苦得毫无意识的自伤，地上躺着他们发出黑色烟雾的尸体，几乎是一瞬间死去的

连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和形如鸡爪般的手脚都僵化在那里，灰白的皮肤长出了枝丫般的黑纹

匆匆赶来的长老们一脸沉色，脸上皆是悲戚，看着他们的子民死时的惨状，一股沉闷的气压霓满在整个蛊寨

“灾星，要不是她们母子，我们蛊寨何故遭此横祸，将她也推上祭坛，消怒天荒”

“你们在这逼一个孩子做什么，阿倩已经祭天了，难道幽魂石的丢失没有你们的的功劳吗，要不是你们争权夺势，又怎会被趁虚而入”

尖嘴猴腮的男人和女子吵得面红耳赤，位于上座的发丝半白颓然的坐在上位，发都未束，胡子拉碴，了无生气般

“砸她，大家一起来砸，砸死这个灾星，都是她，害得我们寨子被封，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就是，她还害死了我啊爹，我阿爹再也回不来了”

“就是，她和她啊娘害死了这么多人，就该死，蛊去”

一条蛊虫瞬间向被围着的人爬去，一群人围观着被蛊折磨的她

“阿娘，阿娘救我，呜呜呜”

“好疼，疼，呤儿疼，阿娘——”

可回应她的只有围着她的仇恨的，嫉恨的眼神

在地上积攒起的冰冷的雨水里滚了一圈，玉圆的脸煞白，泪痕布满了整张脸

幽涳濛感到心脏一阵闷痛，他无力的想阻止，却拨不开人群

只能从他们余开的缝隙中窥见她痛苦的身影，他只能，也只当得了一个没用的旁观者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意识告诉他，他不想、也不愿这般袖手旁观

待她们解气的离去，满身伤痕的人眼神呆滞、毫无生气的躺在脏污的地面上

毫无生气般，蛊虫也餍足的从她身体里爬了出来，因疼痛而忍不住微微颤抖的身体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发出小兽般的低泣

幽涳濛抽痛的看着这一幕，却又无能为力，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这么的没用，这个小女孩是谁？

为何，为何看到这一幕他会这般难受，这般想替她抗下痛苦

明明他不是这种那么容易感同身受的人，但是答案却无从得知

他蹲下，即使触碰不到，也想给她一点安慰，就这样，即便她看不见，感知不到，他也想陪在她身边

一股强大的吸力却又强行将他拉走，他挣扎着，他不想此刻离开，哪怕再陪她一刻钟，一刻钟也好

终究还是无法抵抗，幽涳濛被再次拉到了祭坛上

穿着繁重死去的女人的从踮起的脚尖开始燃起一股绿色的焰火，慢慢顺着她的整个身体开始焚烧了起来，

大股密密麻麻活动黑色虫子突然隐现，而后开始如碎片般化去，发出刺耳震鸣的“吱吱吱”声

虫子消失后，天色开始正常起来，下着的磅礴大雨也突然戛止

在这一刻，幽涳濛突然看清了那张一直都模糊不清的脸，竟是——

“呼——呼——”

幽涳濛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半阖的蓝眸和浅白长睫打下的阴影遮盖了他眼底的情绪

他呆坐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仔细回忆着梦中的那个面貌，却又想不起来了

看着周遭的一切，仿佛才这一刻才清醒过来，他竟不知何时突然睡着了，抬头向外望去

却见雨竟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仅残存空气里的潮湿

他估摸了一下时间，竟发现似乎睡了一天了，现在已经是第二日午时了

幽涳濛起身去往练蛊房，果然见到了古棠雾，她一脸认真的忙活着手里的东西，完全沉浸在练蛊中

风乍起吹响的银铃让他不禁有些恍惚，古棠雾被他直勾勾的盯得微蹙起了叶眉

“我好像睡得有些久了，现在是午时了吗？为何外面还是不见日月”

“蛊寨常年练蛊，毒气霓满，早已覆于日月”

“你们不怕被这毒气伤到自己吗？”

“练蛊之人若是这都能被伤其自身，那死了也是不足惜”

“这练法之式着实有些残忍”

“物竞天择，不自赢便只能被捕杀，问完了就出去”

“你每天都这般练蛊不会无聊枯燥吗，好似从未见过你出去闲散过，你都不找你的朋友玩吗?”

古棠雾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不再理会他，幽涳濛还是看见了，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你进行到那个步骤了，你这般让我大大方方的看不怕我学了？说不准我是个个练蛊奇才，三两下便学会了，对了，你饿不饿？我早时未给你做饭，你吃了吗？好像没有食物了，你平日但是去哪里得的？是去闹市里买的吗？你们这里有闹市吗，就是那种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很热闹的地方…”

古棠雾将手里的器皿重重一放，一股寒意从幽涳濛的尾脊上升，空洞的杏眸此刻也染上了一丝烦躁

“你很吵”

“哦哦，是吗，我父皇母后也这么说我，抱歉，我下次再也不在你练蛊的时候吵你了，但是……我好像饿了”

眼前的人睁巴着大大的蓝眸，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她从未在练蛊的时候中断，这个蛊体竟这般大胆扰她

衣角却被轻轻晃起，一双纤长的手攥着她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她，肚子适时的发出声响，古棠雾心下一动